拓跋翰霆雙手負在身後,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不僅僅是因為剛剛虞祐禮的侍衛來告訴他,虞祐禮他答應的拓跋翰霆的要求,還因為剛剛他的探子來報,說是樂安,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將她帶回北狄了,看上去,也打消了要出宮的念頭。
拓跋翰霆就知道,只要自己用大虞的百姓作為要挾,就算虞祐禮很有骨氣,拒絕了他的要求,那樣的話,樂安自己都會不聽虞祐禮的話,自己乖乖的,跟著他回到北狄,因為,樂安,天生就是善良的。
他記得那是他將樂安帶回府上的第一個月,因為他的殘暴無度,每次結束之後,樂安都是一副只剩了半條命的樣子,殘破不堪。
樂安每次都傷的很重,他也不是完全無情,每次都會派醫師給樂安診治。
他記得,那個醫師的兒子,好像也是一個士兵,很遺憾,他犧牲在了對戰大虞的戰爭裡。
知道樂安是大虞的公主,那個醫師對樂安,是不屑一顧的,但是礙於拓跋翰霆的命令,也只能夠違揹著自己的心意,逼著自己來給樂安看病。
那個醫師是故意的,樂安本來就因為周身的疼痛而意識不清了,那個醫師還是加重手上的力度,疼的樂安直掉眼淚。
聽到樂安粗重的喘息聲和破碎的啜泣聲,拓跋翰霆回過頭,看見的就是他從未見過的那個,那麼脆弱的樂安。
不自覺的,拓跋翰霆走近樂安,坐在床上,將樂安抱進了懷裡,然後,將那個醫師斥退。
按照他的脾氣,即使那個醫師的兒子是為國犧牲的士兵,但是他還是會嚴懲她的,但是那個醫師現在依然好好地待在醫宮裡,沒有別的原因,都是因為樂安,樂安,為她求情了。
樂安從模糊的意識中漸漸清醒,握住了拓跋翰霆的手,求拓跋翰霆,放過那個醫師。
拓跋翰霆笑了,然後罵她,說她是不是傻了,那可是針對她的人,他為她出氣,讓那個醫師得到報復,難道不好嗎?
可是樂安是怎麼說的,她說,那個醫師,她啊,除了是一個醫師,還是一個母親,她和那個醫師,都是戰爭的受害者,如果沒有戰爭,她不必來到北狄,那個醫師,也不必失去兒子,如果,讓她疼一點兒,能夠寬慰到那個醫師,緩解她失去兒子的痛苦,那也值了。
拓跋翰霆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更不是一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他向來睚眥必報。
可是那一次,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聽了樂安的話,放了那個醫師,只是因為,他那天,那樣近距離的,看到了樂安眼裡的委屈和悲傷。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府上的侍從、丫鬟,都看不起樂安,甚至,自己不在的時候,都會為難樂安,可是樂安什麼都沒有對自己說過。
樂安,好像一直在憐憫所有人,所以,他篤定,樂安,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哪怕她自己不願意,但是,為了大虞,為了大虞的百姓,她肯定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