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秦氏的律師全部起身，
“秦總。”
秦耀掃視一圈，目光在角落裡刷手機的姜涵寧身上停下，冷峻的面色又是一沉。
鄭秘書立刻明白了，秦耀非常厭惡在會議室刷手機的人，有他在的會議，一律不許帶手機進會議室。
這是秦氏集團無人不知的鐵律。
可是，姜小姐不是他們集團的人啊。
這一道壓迫性的視線傳過來，姜涵寧抬起頭，對上秦耀森寒的目光，非但沒膽顫心驚，反而笑了笑：“秦總忙完了？那我們開始吧。”
這個時候，她才把手機收起來。
那礙眼的手機消失後，秦耀才在橢圓形會議桌的主位上坐下。
他的位置和姜涵寧幾乎是會議桌的兩端，中間隔著兩排十多個西裝革履的律師。一邊是秦氏的律師團，一邊是姜涵寧請來的律師。
一份新修的婚前協議被擺在了秦耀的面前，
“秦先生請看。”姜涵寧隔著會議桌，對著他微笑，“我想要的都已經寫在上面了。”
秦耀翻開文件，一邊看，一邊聽著旁邊的首席律師給他解釋。
原來他要求的條款都沒有改動，但是財產部分，增加了對姜涵寧名下財產同等的保護條款。
簡單來說就是他的錢姜涵寧同意不要。
但是姜涵寧的錢，他也別想沾邊。
幾乎是針鋒相對的回敬。
秦耀冷嗤了一聲，他本來就不稀罕姜家那點錢，姜涵寧加不加，他都無所謂。
翻到後面關於親密行為的條款，秦耀挑了一下眉。
“任何一方未經對方同意而實施親吻、擁抱或其他親密行為者，將視為違反協議。”
“需由主動實施該等行為之一方，向另一方支付精神損害賠償金，單次賠償金額設定為人民幣壹佰萬元整（RMB 1,000,000元）。”
“且此賠償總額不受任何上限之限制。”
精神賠償金？
秦耀抬起頭，冷厲的目光穿過會議桌，看向姜涵寧。
姜涵寧笑了笑：“秦總這麼不放心我，我也得給出足夠的誠意不是嗎？”
一百萬不算什麼大數目，就是發生十次，也不過一千萬而已。
秦耀知道姜涵寧賠得起。
他薄唇輕啟，輕蔑一笑。
不過之前沒具體到賠償部分，倒是他疏忽了。
他端詳著姜涵寧，右手指骨在會議桌上敲了敲，
“一百萬太少了，後面加個零。”
坐著的一排秦氏律師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一千萬！
秦總這價也開得太狠了，他們驚愕地互相看看，但沒有一個人敢提出異議。
他們明白，這不過是一場豪門的遊戲。
姜涵寧的律師以陳律為首，也壓住心裡震驚的情緒，向她們代表的當事人姜涵寧徵求意見。
“可以。”
姜涵寧點了點頭。
這是個她不會觸及的條款，數字具體是多少不重要。
陳律在這時又提醒道：“秦總，這裡說的‘主動實施該等行為之一方’，也就是假如是您——”
她刻意加重了語氣，“想要對我方姜小姐進行擁抱、親吻或者性行為，同樣要支付這筆鉅額的賠償金。”
秦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好像她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話。
秦氏律師團的其他人也全都默默憋笑。
誰都知道秦總列這一條就是因為對姜小姐半點性趣都沒有。
秦總這樣說一不二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的。
最後是關於私生子的部分。
陳律第一次看到這一塊，意見非常大，直指秦耀是在侮辱姜涵寧的名譽，在什麼事實都沒發生前，就給姜涵寧扣了一頂出軌懷孕的帽子，還說是私生子！
這完全就是人身攻擊。
就算是私生子，那也得經過DNA的鑑定，拿到相關報告才能這麼蓋章定論。
姜涵寧猜測秦耀多半是因為昨晚看到她和周越在一起才寫下這一條。
她倒是覺得也沒什麼。
本來她和秦耀是協議婚姻，不用太計較對方怎麼看她。
至於孩子，真要有了，也的確不可能是秦耀的孩子。
不過她也另外補充了兩條：
都已經寫在協議上，但陳律還是念了出來，
“第一，在本協議生效後的為期一年的婚姻關係中，若女方生育子女，則該子女的姓氏應隨女方，即子女的姓氏應與女方保持一致。”
“既然秦先生認定姜小姐生的孩子是私生子，不會撫養，沒有繼承權，那麼也就無需姓秦。生下來後，就跟著姜小姐姓姜。”
秦耀對這一條沒什麼意見，反正那是姜涵寧和那些野男人生的孽種，想跟誰姓跟誰姓。
不姓秦，也合他的意，免得將來和秦家的子嗣掰扯不清。
“第二，若男方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與第三方生育子女（即非女方所生育之子女），則女方有權立即要求終止雙方的婚姻關係。”
“也就是假如這一年裡，秦先生這邊有了孩子，那姜小姐要求提前結束這段協議婚姻。”
姜涵寧看向秦耀，笑了笑道：“我這也是秦先生考慮。”
“秦先生總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吧。”
秦耀聽著她的話，卻皺起眉頭。
他當然不會想自己的孩子沒名沒份的，但是如果那時候他還沒有掌握秦氏最多比例的股份的話，提前離婚就會讓他處在很不利的位置。
事業和愛情，對秦耀來說，無疑是前者更重要。
有錢才會有愛，秦耀完全不介意用金錢購買愛情，就像他對葉微微和之前的每一任女友一樣。
他喜歡一個人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砸錢砸到對方心動。從來沒有失過手的時候。
至於那些缺乏物質基礎的所謂的“真愛”，在秦耀眼裡，不過是空中樓閣，一戳就破。
頂層會議室的氣壓降了下來。
秦耀目光沉沉地盯了姜涵寧一分鐘，才敲了敲協議：
“等孩子生下來，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