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隱衝完涼水出來,林蔓已經坐在凳子上了,飯也盛好了。
嗯,怎麼說呢,周隱做的菜和他做事不一樣,不太行呀。
“周隱,你這青菜放糖了嗎?”林蔓吃了一口青菜後,忍著甜膩沒吐出來。
“糖?我沒放啊。”
“那怎麼是甜的?”
林蔓拉著周隱回廚房,指著灶臺旁的瓶瓶罐罐問:“你放的哪個?”
“中間那個。”
林蔓嘴角抽了一下,“那就是糖呀。”
周隱眼皮跳了一下,“我以為那個是味精。”
“味精是最右邊那個,你平時是不是不做飯呀?”
“不做,沒時間做。”周隱一大堆事要做,飯有的吃就行,他不在乎味道。
“怪不得,算了,我再試試你的胡蘿蔔。”
胡蘿蔔還行,不好吃但是也不難吃,還有一個絲瓜蛋花湯,平平淡淡,當水一般也能喝。
吃了飯,林蔓主動去洗碗,周隱又攔著她了,“你休息,我去。”
林蔓也不爭了,搬了張凳子到後院去,這個點太陽剛落山,坐到大樹下看晚霞也是很愜意的。
“蔓蔓。”黃芳的聲音從牆外傳進來了。
“嬸兒,我在後院。”林蔓懶得動,也扯著嗓子喊。
黃芳從屋子和圍牆旁邊的那條縫鑽進來,“蔓蔓,明天我去縣城,你去嗎?”
林蔓想去,但是她約了謝敏鋤剩下的那塊地,“嬸兒,我這還有一塊地,約了謝敏明天一塊鋤呢。”
“和她再說說,改天再鋤,我們一起去縣城逛一逛嘛。”
“這……”
周隱洗好了碗出來,叫了聲:“黃姐。”
“咦,周隱也在?”黃芳剛才沒進屋,這會看見周隱了,有些驚訝。
“嗯,我幫林四叔蓋房子,還是住在林蔓這裡。”
“哦,老四啊。等會等會,你還住蔓蔓這?”黃芳狐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
林蔓站了起來,用身子輕輕撞了一下黃芳,“嬸,你想什麼呢?我這二樓不是好多雜物嘛,周隱住樓上,得空了順便幫我把雜物清了。”
“之前你不是還要住到我家去嘛,我以為……”黃芳踮腳湊到林蔓耳旁說,“我以為你不願他留下來呢。”
林蔓低了頭,也在她耳邊說:“不是你找的人嘛,我相信你的眼光,他人品好,那天有人轉進來,幸虧有他在呢,現在他要住便住吧,替我嚇嚇那些人也好。”
“喲,你腦子挺靈呀,還會借刀殺人了。”黃芳這回信了。
“嬸兒,這詞不能這麼用,我這叫物盡其用。”
周隱靠在牆邊聽她倆說話,黃芳那聲音,再怎麼壓也是有耳就能聽到。
“我是個物件嗎?”他聲音沉沉的,但也沒聽出來他喜怒。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好像也不對。”林蔓趕緊道歉。
“沒關係,能幫你擋著壞人就行。”
“對,能擋壞人就行。”黃芳也順著周隱的話往下說,說完又扯扯林蔓的手,“蔓蔓,陪嬸一塊兒去,明天週末,我得帶三個娃一起去,你也一起去,人多熱鬧。”
林蔓這回聽出來了,黃芳讓她一起去,就是想讓她幫著看娃,但其實她也不介意,就是謝敏那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糾結呢,謝敏打電話過來了,“林蔓,我有個事跟你說,明天我沒法去你家了,二娃生病了,我得在家看著。”
“生病了,嚴重嗎?”
“就是感冒,但是他一不舒服就要粘著我,我走不開。”
“沒事,孩子要緊,改天你得空了再來教我。”
“行,那先這樣啊,二娃又鬧起來了。”
“嗯,你忙吧。”
林蔓剛才在電話裡就聽到了,那邊孩子哭唧唧的聲音,有了娃,真的是得圍著娃轉啊。
“怎麼樣蔓蔓?謝敏明天來不了了?”黃芳笑著問。
“嗯。”
“那你正好和我們一起去唄。”
“行。”
黃芳見林蔓同意了,笑嘻嘻地往外走了,邊走還邊叮囑:“明早別弄早餐了,我拉你到縣城再吃。”
周隱見黃芳出去了,走近林蔓,“你剛才說真的?”
“什麼?”
“讓我幫你清雜物。”
林蔓剛才是想找個讓周隱合理住在這兒的理由,但是她確實也這麼想過,“你願意嗎?”
“嗯,你說我就做。”
林蔓暗喜,她這是遇到田螺先生了?鄉下的糙漢都這麼好說話的嗎?
“謝謝你周隱,幫了我這麼多忙。”林蔓是真心實意感謝他。
“沒什麼,應該的。”月亮被雲擋住了,周隱的神情林蔓看不清,但他的聲音聽上去卻有些冷。
林蔓還沒來得及琢磨周隱為什麼聲音忽然冷下來,他就走回屋裡去了,沒多久,二樓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再過一會兒,就見周隱扛著一堆木架子到後院來了。
“這些架子不能用了,我把它們堆在那邊牆角,以後可以拿來燒。”
他放下一堆架子,然後又往裡走,林蔓跟上去叫住了他:“周隱,大晚上的不用急,明天再弄。”
周隱腳步沒停,又上了二樓,過一會又扛下來一塊木板,“明天我忙,今晚幫你清出一間來,剩下的,以後再慢慢弄。”
這回林蔓聽出來了,他的確不高興,但是他到底因為哪句話不高興,林蔓沒搞懂。
等他又扛下來一堆東西后,林蔓攔在後門門口,“周隱,我不急,等你得空再弄。”
周隱上衣已經溼了,乾脆直接脫了下來,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要是你嬸明天上二樓一看,我根本不住那兒,你打算怎麼說?”
“她沒事上去幹嘛?”林蔓壓根沒想這些。
“萬一呢?”
“我不知道。”
周隱扯了扯嘴角,說:“算了,你讓開,我先把這間屋子清出來,你要真怕她知道,我就上二樓睡。”
林蔓盯著周隱那身堅硬的肌肉,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然後說了一句:“我不想她知道,也不想你上二樓睡。”
“你喜歡偷偷來?”周隱盯著他腹肌上的那隻手,和他古銅色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行嗎?”他們這種啥關係也沒有,但又睡在一張床上的關係,屬於哪種範疇,林蔓也說不好,但好像周隱這麼說也沒錯。
周隱臉沉了,聲音也冷了:“隨你吧,你往旁邊站,我上去把剩下的木板搬下來。”
林蔓腦子更亂了,怎麼說什麼都不對?但看到周隱現在這樣,她也只能側身讓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