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我的鐲子呢?”聞溪語氣冷靜。
氣到極致反而冷靜了。
潘慧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哦?大款送的鐲子不見啦?”誇張的表情下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那你就撒撒嬌,再要一個唄。”
說完,她傲慢地用肩膀撞開聞溪,徑直走進裡面。
反正分手了,沒男友,沒靠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地上是聞溪的衣服,她沒避開,直接腳踩過去。
聞溪深呼吸兩下,動手是不會了,但鐲子不可能不追究。
“我就放在衣櫃裡,只有你翻了我的衣櫃,除了你沒別人,拿出來吧。”
“哦?你說放衣櫃就放衣櫃?會不會是你自己在外面弄丟了,不好向金主爸爸交代,這才說成放在櫃子裡不見了?”
“你不用故意激我,我今天不會動手,鐲子價值三十萬,你承擔不起。”
潘慧故意扯東說西,“我好怕哦,但我沒做的事情要我怎麼證明?誰主張誰舉證,你懷疑我拿了你的鐲子,應該是你拿出證據證明我拿了,而不是要我自證清白。”
聞溪氣笑了,“看來也你懂點法律,那你也應該知道,偷盜三十萬,十年起。”
潘慧的眼神有那麼一兩秒的飄忽,但很快就變堅定,甚至還帶點兇狠,“你說我偷,汙衊我,我可以告你誹謗,也是要坐牢的。”
潘慧往前逼近一步,聞溪立即後退,還將雙手往身後一背。
室友們還以為聞溪懦弱認慫,衝著護在聞溪面前。
殷如意:“潘慧,我忍你很久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用我的牙膏和洗面奶,手這麼髒,就應該去勞改。”
郭曉稚:“還有我的面霜,我都藏抽屜裡還防不住你偷。而且你每次讓我帶飯都不給錢,提醒你你就說忘了,藉口,你就是不想給。”
聞溪是才住校的,但殷如意和郭曉稚已經忍受了兩年多。
面對質問,潘慧將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誰用你們的東西了,證據呢?我的牙膏洗面奶也用得異常快,我有沒有懷疑過你們偷用?說我偷用你的面霜,那就更可笑了,那麼廉價的面霜我怕爛臉。”
殷如意和郭曉稚又氣又無奈。
因為這種事情,宿舍裡經常吵架,每次潘慧都趾高氣昂地要她們拿證據說話。
而她們,確實沒證據。
眼見狀況就要失控,聞溪一手一個拉住殷和郭,“別上當,她東拉西扯就想轉移話題。”
“是你們在東拉西扯,”潘慧大喊,像個受害者,“你們三個聯合排擠我,冤枉我,霸凌我,我要告訴學校!!!”
殷如意氣得抬腳要踢她,幸好聞溪拉了她一下,沒踢到。
“別先動手。”聞溪冷靜極了,已經吃過一次虧,不能再上二次當,她當機立斷,“如意守住門,曉稚守住窗戶,別讓她跑,我現在就找班主任和輔導員!”
潘慧沒有得逞,想出去,殷如意已經堵了門,她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喊,還自己打自己的臉,“啊,啊,別打我,我要告訴老師,告訴校長……啊,啊……來人啊,救命啊,她們要殺人……”
聞溪三人目瞪口呆。
這演技,不去拍戲可惜了。
潘慧喊得整棟樓都聽到,無疑,門外走廊裡又擠滿了吃瓜群眾。
“開門,放我出去……外面的同學,求你們大發慈悲救救我……我要被她們打死了……”
看著潘慧如此,聞溪實在覺得可笑。
她走到門口,和殷如意並肩站在一起,然後直接打開了宿舍門。
潘慧想借此機會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且不說聞溪和殷如意守著門,門外還擠著許多人,她不可能出去。
潘慧臉腫了,頭髮也亂了,哭是真哭,滿臉都是淚水,“她們打我……一起打我……”
殷如意:“我們沒動她一根毫毛,她自己在那演戲。她翻亂了聞溪所有東西,還偷了聞溪三十萬的鐲子,不能讓她跑了。”
潘慧又哭喊起來,“她們軟禁我,我受到了人身威脅,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在班主任和輔導員趕來之前,潘慧先報了警。
她居然還敢報警?!
這是聞溪萬萬沒有想到的。
傍晚,天氣異常寒冷,路面都結了冰。
剛開完會準備回家的沈硯知,忽然接到了聞溪的電話。
是意外。
他不安地接起來,聲音疲憊,“喂?”
“我在警局,您有空嗎?能不能麻煩您過來一趟?”
沈硯知皺起眉頭,“發生什麼事?”
“鐲子被偷了……”電話裡聞溪的聲音有點虛,是怕他為難,“警察說我最好能提供購買發票,您……方便嗎?不方便也沒事的。”
兩句話,三個“您”。
客氣,疏離。
沈硯知不喜歡她這種語氣。
但她能在出事的時候打電話給他,是一種進步,他很欣慰。
“我馬上過去。”
潘慧坐在一間單獨的審訊室錄口供。
她是報案人,也是嫌疑人。
如果沒有盜竊的證據,警方確實只能放了她。
“我是把她衣櫃翻亂了,那是一時衝動,但我沒看到鐲子。”
“殷如意和郭曉稚都看到我翻她衣櫃,我有那麼蠢這時候偷東西嗎?”
“還是我報的警,小偷會自己報警嗎?”
潘慧振振有詞,說得自己都信了,最後還指控起了聞溪,“聞溪帶頭霸凌我,她們把我軟禁在宿舍裡,打我,罵我……聞溪有後臺,還很硬,學校包庇她,我不報警就死在今晚了。”
開門聲打斷了潘慧的發揮。
警長帶隊走到桌前,直接下了逮捕令。
潘慧慌了,大喊尖叫,“你們幹什麼?……啊!”
“你表姐被捕了,贓物已經追回。”
潘慧瞳孔震顫。
冰冷的手銬一上手,她死命掙扎,“不是我,你們憑什麼抓我?……警察殺人啦……”
警察們都很無語,結合她的口供,簡直一齣笑話。
外面天色已暗,寒風肆虐,路邊的積雪無法融化,已經結成了堅硬的冰。
沈硯知一一與京大校方人員握手。
還與殷如意和郭曉稚也握了手。
“今天的事麻煩各位,能這麼快查清真相拿回鐲子,都是學校的功勞,當然也感謝兩位室友。聞溪能受到大家的愛護,我深表感謝。”
大家都受寵若驚。
學校只是提供了女生宿舍樓的進出監控。
殷如意和郭曉稚只是到警局錄了口供。
是沈硯知在背後做了許多。
潘慧有個表姐是做代購轉賣生意的,她告訴表姐和男友分手了,要轉賣定情首飾,表姐二話不說就掛牌轉賣。
結果掛了不到十分鐘,警察上門了。
沈硯知算準了潘慧急於銷贓套錢的心理,派人即時盯著二手買賣這一塊。
但是,他把功勞全都給了學校和室友,又謙虛又紳士。
只有聞溪尷尬得一直沒抬頭,他這也太官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