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珂就到酒店的餐廳陪林梔吃早飯,手裡還拎著東坡茶苑的手提袋。
一看見林梔就不尋常的親熱著招呼她:“怎麼樣這時差倒回來了沒? 你看給你買了你最愛的吃的早茶。”
東坡茶苑一大早是要排隊的,林珂不會做這樣的事,只有宋毅才會。
但林梔只當做不知道,笑著說:“謝謝媽”
林珂一個一個的把餐盒打開,最後還嫌棄的用溼紙巾擦了擦手,這樣甜膩的流沙包,手撕雞她是從不吃的,一個優雅的舞蹈藝術家只吃草。
“梔梔,明天是妍妍的生日,在島上的別墅裡辦生日會,我臨出門的時候妍妍還提醒我,要我告訴你去參加宴會呢”
她會邀請我?
“算了吧”
“梔梔,你爸你哥和你妹妹都沒有反對你這次回來,還邀請你,不去就是不懂事了,媽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禮服,今天你就先別去醫院了去給妹妹挑一個生日禮物,卡里媽媽都給你轉好錢了”
說著又上手看似寵溺的揉了揉林梔的臉。
林梔點了點頭沒拒絕,既然回來了不去確實也說不過去。
“媽,姥姥的病戴主任說如果找Mitchell博士做支架還是很有希望的,Mitchell博士是秦家請到申城來的,你看…”
林珂吃沙拉的動作頓了頓,幾秒後。
“梔梔,媽媽把你帶到宋家來,宋家對你視如己出媽媽已經很感謝了,我們不能再給宋家麻煩了,你能理解媽媽的難處麼”
林珂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高嫁進宋家,自然是步履艱難的,林梔一直是理解她的,所以盡心盡力的討好每一個人。
宋家視她如己出,她自然也是事事做到盡善盡美,每次校董遇見宋陽明都會誇誇他的大女兒宋林梔。
林梔點了點頭,還好昨天沒有拜託宋毅。
曾經的她以為他們在一起像家人生活了10幾年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但是幻想終究改變不了現實,假的真不了,她不是宋家人。
自然不能靠著宋家辦事。
林柯在臨走前還降了車窗又囑咐了一遍:“梔梔,給妹妹挑個好一點的禮物啊”
林梔笑著點點頭,讓她安心,掏出手機看著銀行發來的轉賬信息,一二三四五六個零,對宋妍真是大方,是林梔一年的生活費了。
林梔打車出現在九和府,在秦肆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進他的家門簡直比上南天門還難。
報自己的名字連第一道門都進不來,還好反應快自稱是秦肆的朋友,兩天前還送秦肆回來過,調了監控,身形如健身教練的保安還狐疑的打量她半天才讓她有走到最後一道別墅門口的機會。
管家在距離門口十幾米的位置將她攔下。
“林小姐,少爺還在休息,您先在這裡等他。”
說完管家就離開了。
連進客廳等都不行?秦肆把自己當秦始皇麼,覲見還要在大殿外候著。
林梔不禁腹誹,攥了攥手裡已經溫熱的玉,誰讓自己是來求人幫忙的呢,為了姥姥的病,忍了。
時鐘上的短針已經走了小半圈,林梔從站著到蹲著最後只能抱著肩膀來回踱步,申城的冬天雖然一直都是零上的溫度,但是耐不住空氣溼潤的陰冷,伴著冷風等了這麼久,身子已經涼透了。
看著眼前,青灰色造型獨特的別墅,怕不是裡面的人也涼透了。
管家是小跑著過來叫林梔進去的。
林梔還沒走進門口,入門的長廊裡就看著秦肆穿著黑色緞面的家居服,站在島臺的位置,矜貴慵懶的模樣喝著水。
玻璃門自動向兩側打開。
林梔走了進來,暖氣瞬間把她包裹進來,忽冷忽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秦肆人像剛睡醒,額前的短髮順毛的搭在輪廓分明的眉骨,黑色緞面的睡衣釦子系的鬆鬆散散,視線從她的身上一滑而過。
“送我回家一次就會自己找上門了?”和前幾次碰面的挑逗的語氣不同,林梔明顯的聽出他的不高興。
才發現自己和他並不熟,這麼一大早突然跑到人家裡來真的是有點唐突。
“對不起,今天來的突然如果打擾到您,可不可以跟您約個時間。”
嗡的咖啡機運作的聲音,隨即滿屋飄著咖啡醇厚的香味。
“找我什麼事”低沉的語氣,林梔客氣的話好像也沒有讓他心情好一點,反而有點糟糕。
“我姥姥也住在德清醫院,可不可以請您幫忙讓Mitchell博士給我姥姥做心臟支架手術?”
林梔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底氣讓她覺得秦肆可以幫她,秦肆憑什麼幫她呢,不說宋家在他的眼裡不值一提,就算有分量她也是宋家的假千金,完全沒有和他交換的籌碼。
要搬出宋毅和他的兄弟情分?
開口即後悔。
秦肆一手穿在褲兜裡,一手端著咖啡,踩著懶拖拖的步伐走到林梔面前,慢慢悠悠的開口。
“大小姐,你覺得你哪來的這麼大面子?”
一句大小姐,一下戳中林梔的痛處,剛剛緩和過來的青紫的臉,漲紅了一片,清純英氣的臉上還掛著倔強。
秦肆端著的咖啡杯抵在林梔的下巴,她被迫的抬頭對視著他那雙狹長鋒銳又充滿攻擊性的眼眸,秦肆薄唇微諷地一牽:“怎麼求你的醫生哥哥就是梨花帶雨的林妹妹,求我怎麼就成了英勇就義的劉胡蘭了”
秦肆的臉靠的太近,他雙眼頂獵物般的眼神,在林梔對視的那一刻,心裡都跟著震了一下。
林梔別開了頭,潔白如雪的脖子連著下顎轉向了另外一側,白嫩的耳垂眼被燒的通紅。
她本就是一張未經情事的白紙,京市她獨來獨往的清冷性子基本沒什麼社交,和男人最近的距離不過是見面打招呼的安全距離。
剛剛他低頭靠的太近了,他身上冷冽的木質香在鼻尖更濃郁了,那雙眼睛更是吃定了她。感覺下一秒他就要吻下來。
“我不是大小姐,自然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對不起,打擾了”
林梔逃跑似的離開。玻璃自動門打開,身上剛積的暖氣瞬間被冷風吞噬,只剩下臉上還是滾燙著。
可剛剛,只要林梔側頭就會看到,秦肆端著的那杯熱咖啡是拿給她的。
秦肆站在玻璃門後,看著她穿著羽絨服也是細伶伶一條,風很大,她走的又急,好似被吹走似的。
秦肆喝了一口手裡的咖啡,真苦,反思了幾秒,是不是說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