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完卷子,我想扇自己。
我是豬!
都撕了我週一交什麼?
而且我已經寫完一大半了啊啊啊!
我趕緊給同班的發小發信息,讓他給我複印卷子,然後一邊擦眼淚,一邊收拾滿地的碎紙。
趴在地上撿碎紙時,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窩囊,很笨,很廢。
可誰叫我的狗命掌控在媽媽手裡。
我今天要是敢衝她叫板,明天就得關禁閉,最後還要在爸爸的勸解下,卑躬屈膝的向她承認錯誤,捱上一頓臭罵,才能恢復往常的待遇。
因為這套流程已經走過多次,避免和媽媽發生衝突已經成為本能,我才會拿卷子撒氣。
唉……
氣死我了。
發小很快回了我:“什麼時候來拿?”
我說:“今晚沒心情,明天上午九點奶茶店見,我請你喝奶茶。”
他問:“又跟家裡生氣了?”
我說:“一言難盡啊。”
他發了個小熊送花的表情,又說:“別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見。”
我發了個“O98K”的熊貓頭,然後把手機和自己扔到床上,閉上眼睛。
剛才沒吃什麼東西,現在我又氣又餓,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外面全是我媽的笑聲,吃完飯留他們吃水果,看電視,嘮家常。
最後她說,哎呀都十一點多了,又下雨,開車危險,小薰也很久沒回家,不如今晚兩人就睡在家裡吧。
姐姐和居延同意留宿,媽媽又張羅著收拾房間。
一群人在洗手間進進出出洗洗涮涮,然後姐姐換了睡衣,擦著頭髮進來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小荷,今晚我們一起睡。”
折騰到這個點,我已經很困了,含糊的“嗯”了一聲,往裡面滾了滾。
床寬一米二,我們倆背對背,睡著倒也不擠。
姐姐睡我這兒就表示居延要睡次臥了。
一個外人都能睡我家的次臥,我卻不能,哼,乾脆把次臥挖出來當成嫁妝帶走吧,千萬別讓我玷汙了它!
我懷著對次臥的恨,聽著洗手間裡不知是誰呼呼吹頭髮的聲音,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嘴上一軟。
我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窗外的雨聲已從之前的淅淅瀝瀝變成嘩嘩啦啦,那個柔軟溫暖的東西從一開始的貼合變成輕咬,我才知道貼著我的也是一張嘴。
意識浮浮沉沉,分不清虛實,我淡定的詫異著:什麼情況?
鬼壓床?
我想動,想喊,但身體好像沉在泥沼裡,使不上力氣。
以前也不是沒有鬼壓床的經歷,不過哪次都沒這次真實。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我看清了吻我的那個人的臉。
居延!
我怎麼能夢見他!
我就是夢見班主任都不能夢見他啊!
電光一閃即逝,房裡重新暗下來,我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居延就抬起我的下巴,再次吻了下來。
和之前那個帶著試探的輕吻不同,這個吻蠻橫,強硬,而且更深入。
陌生而炙熱的男性氣息無孔不入,我喘不過氣了。
眼角餘光瞥見一旁姐姐的身影,她背對我,呼吸沉重,睡得很熟。
我在窒息般的壓迫中伸出手,想叫醒姐姐,也叫醒我自己。
手到途中就被居延扣住,他把我的手壓在身側,整個人都覆了上來。
我猛地蹬了一下腿,想從這個越來越離譜的噩夢中脫身。
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我就不是人了!
但是他按住了我。
我沒能醒過來。
……
居延離開後,我背對姐姐,在被子裡縮成一團。
外面還在下雨,姐姐還在沉睡,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身體還殘存著快感的餘韻,明明白白地提醒我剛才發生過什麼。
好齷齪的夢。
好惡心的自己。
我再也無法直視他們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