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地牢。
陸無瑤被關在一間還算簡樸乾淨的牢房裡。
牢房裡的幾個獄卒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陸無瑤。
他們可聽說了,牢裡這位陸大人方才在早朝上膽大包天,辱罵當今陛下是昏君,還說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言。
人人都以為她會被當今陛下當場凌遲處死。
可沒想到陛下不僅寬恕了她,還給了她一個可以將功贖罪的機會。
看來這陸大人很不一般吶。
如此命懸一線的險境都還能鋌而走險地活下來。
陸無瑤滿臉頹廢地靠在牆壁上。
事情的走向為何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她今天鬧得這一齣。
她現在早該被昏君處死,回去收租了。
可偏偏這昏君不按常理出牌,整這死出,暫時不打算殺她。
還派她去南燕援助百姓,解決難題。
是這昏君還昏得不夠徹底,還要說她得將昏君的祖宗十八代拉出來罵,昏君才會賜死她?
“喂!能否再給本大人一次機會,再去早朝上重新發揮一次啊!”陸無瑤趴在牢門上牢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牢裡很是安靜,無人上前搭理她。
過了一會,獄卒頭領給陸無瑤端來了一壺茶水。
“陸大人你可是口渴了?”
陸無瑤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腦子裡靈光一現,閃過一個好想法。
她朝門外的獄卒頭領勾了勾手指,笑得一臉神秘,“來來來,快過來呀,我問你你想不想進步?想不想早日升官發財?”
聽到這話,獄卒頭領先是一頭霧水。
廢話,待在這兒的人誰不想升官發財。
可他們一個小小的獄卒,整日管著的都是一些有罪的犯人,哪有機會往上升啊。
獄卒頭領看了眼趴在牢門上的陸無瑤。
這陸大人這麼問,莫不是想提拔他?
雖說陸大人現在人被關在地牢,可縱觀朝野上下,問誰能在辱罵了陛下一番後,還有命活著的?
除了面前這位陸大人,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當然除了陸大人之外,也沒人敢這般大膽包天在早朝上辱罵陛下是昏君的。
由此說明在未來的朝堂之上,陸大人只怕會大有前途。
若自己真能得她指點一番,說不定能早日離開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地,日後做個大官,升官發財。
獄卒頭領這麼仔細一琢磨,連忙蹲下來,笑得一臉諂媚,“小的何德何能得陸大人來提拔小的,不過陸大人若真的願意指點一下小的,小的日後定會報答陸大人今日提攜之恩。”
陸無瑤擺了擺手,“哎,報答不報答的,我都不在乎,這事只要你敢做,本大人保證你將來定能官運亨通!”
獄卒頭領瞬間欣喜若狂,言語激動道:“陸大人,此話當真?您可不要矇騙小的。”
陸無瑤嘿嘿一笑,“本大人何故要欺騙你一個小小的獄卒頭頭呢,此事做起來十分簡單,本大人相信以你的本事,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獄卒頭領高興得不能自已。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上天派陸大人來地牢就是指點他升官發財的,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可得牢牢抓住。
“還請陸大人直說。”獄卒頭領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陸無瑤衝他招了招手,等他靠近些,便一本正經道:“今日早朝之上本大人怒罵了昏君一通,昏君如今恨死我了,但礙於百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他不能親手殺了我,倘若你現在拿著我的項上人頭去昏君面前邀功,我相信昏君定會給你升個大官,怎麼樣?這件事對你來說是不是非常簡單?”
話落,獄卒頭領瞬間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陸大人這是在和小的講笑話聽呢。”他訕笑一聲。
“講笑話?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是在跟你講笑話麼?機會只有一次,若是錯過了,你今後可就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待著了,看你是想升官發財,還是想在這裡熬到老死那日。”陸無瑤叼著一根稻草,慢悠悠說著。
只要這獄卒腦子不蠢,這麼好的機會送到他面前,肯定不會放過。
獄卒見陸無瑤這樣子,的確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頓時臉色大變。
連陛下都不殺她,陸大人讓他一個小小的獄卒去拿她的項上人頭去邀功?
是他瘋了還是陸大人瘋了?
一定是陸大人瘋了,普天之下,哪有如此狠人教他人拿自己的人頭去升官發財的。
獄卒連忙嚇得哆嗦起身,慌亂道:“多謝陸大人看得起小的,小的還要接著去巡邏,就不陪您開玩笑了。”
太可怕了,下次見了陸大人這個狠人,定要敬而遠之。
還升什麼官發什麼財,還是好好做他的獄卒頭頭安穩些。
陸無瑤見他轉身就走,立即喊住他,“哎哎哎,別走啊,你不想砍我的頭,你也可以悄悄把我毒死在牢獄,或者,或者讓我在三日之內病死也行啊,你就不想進步,不想升官發財啦?”
獄卒頭領越聽臉色就越慘白一分。
連忙加快腳步匆匆離開了關陸無瑤的牢房。
陸無瑤:“??”
得了,這下想死都死不成了。
皇宮御書房。
煜帝坐在案桌前,聽著暗探稟報地牢的情況。
“你是說逆臣在牢裡唆使獄卒拿她的人頭來向朕邀功?”煜帝劍眉緊蹙,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暗探點頭,“是,那獄卒沒有答應陸大人,陸大人還教她如何毒死自己,或者讓她病死獄中。”
“啪!”煜帝氣得怒拍案桌,嚇得旁邊的內侍和暗衛齊齊跪了下來。
“她好大的膽子!朕不准她死,她還敢違抗聖意找死,看來讓她在地牢自省三日還是太便宜她了!”煜帝神色一凝,冷峻的眸子裡含著殺意。
暗探見狀,拱手道:“屬下這就去殺了那逆臣,替陛下出氣。”
“陛下息怒,臣以為此罪臣應當是認為她對陛下說了那麼多不敬之言,心生畏懼,不敢相信陛下是真的饒恕她,所以這才糊塗到一心想求死。”坐在左下首座位上的攝政王,起身說道。
煜帝朝他看了一眼,冷聲道:“攝政王三番兩次為這罪臣說話,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