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院裡。
陳月莉快步踏進了羅小月的病房。
再過一會兒,羅小月就要去做透析。
羅小月坐在病床上,眼巴巴地望著門口,見到陳月莉,眼睛一亮。
“陳阿姨。”
隨即她偏著腦袋看著陳月莉的身後,發現沒有齊遠航的身影,她的嘴一下癟了下來。
“陳阿姨,齊叔叔沒來嗎?”
“小月,他暫時有事,晚一步來。我們先做透析。”
羅小月一下倒在病床上,大哭起來:“我知道,齊叔叔不喜歡我,他討厭我,他巴不得我死!”
這話倒是事實。
可陳月莉不能這麼說,只能勸她:“你放心,阿姨一定會讓他來。”
“真的嗎?”羅小月哭聲一下停了,含淚望著她。
“真的。”
“陳阿姨,你真好!我相信你。”羅小月甜甜笑了。
陳月莉看著她的笑臉,心裡更不好受,發誓一定要讓齊遠航回心轉意,救回小月。
待小月平靜下來,陳月莉忙到辦公室找到醫生,向他打聽羅小月現在的情況。
“醫生,小月情況怎麼樣了?她的病還能治好嗎?”
醫生看著陳月莉,眼裡閃過一絲憐憫。
“羅小月的病情惡化得很快,現在只有儘快找到合適的腎源進行移植,否則……”
醫生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怎麼會這樣……”
陳月莉臉色慘白,身體晃了晃,差點暈倒。
“你也不要太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會有辦法的。” 醫生安慰道。
“除了換腎,沒有辦法…… “
陳月莉無力地搖搖頭。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齊遠航能回心轉意,把腎移植給小月。
不行,她得再去找齊遠航,這次她一定好好和他商量,好好和他說話。就算跪下來求,都可以。
陳月莉慌忙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齊遠航,電話卻打不通。
她又忙發微信過去:遠航,我們能不能再談談!
看著信息後的紅色感嘆號,以及提示對方不是她的好友,
陳月莉傻眼了。
齊遠航把她的微信刪掉了?
齊遠航這麼絕情?
難道剛才打電話打不通也是被拉黑了?
陳月莉心裡開始發慌,齊遠航的所作 所為怎麼像真的是要和她一刀兩斷?
她頓時感覺如墜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小月……
不行!
我不能放棄!
陳月莉猛地站起身,她要去找齊遠航,一定要他答應救小月!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經過護士站時,一位護士攔住她:“陳姐,小月已經欠費了,需要馬上交費。要不然沒法繼續給她用藥。”
“交多少?”陳月莉心煩意亂地問。
“一萬。”
“一萬?”
“對啊,早就拿了費用單給你,你一直沒有交,說是手術費用一起交,現在手術取消了,你先把這一萬交了吧。”
“行,我這就去交錢。”
陳月莉顧不上去找齊遠航,走到收費處交錢。
“請問您看是現金還是刷卡?”收費的護士禮貌地問。
“刷卡。”
陳月莉拿出自己的卡,搖搖頭,又放了回去。
這張卡上原本有一萬多,可是她取了幾千出來給爸媽,又給羅小月買了些營養品,現在只剩下三千多,金額不夠。
她從包裡翻出齊遠航的銀行卡遞給護士,“用這張卡。”
“行,請稍等。”
然而,等了半天,卻聽到機傳來POS“交易失敗”的聲音。
“這張卡刷不了?”
“刷不了?什麼意思?餘額不夠嗎?不可能,有三十幾萬呢。”
陳月莉尖聲叫道,“你再試試!”
那位護士聳聳肩,又刷了卡,仍然是交易失敗的提示。
“確實不行,卡片被掛失了,刷不了。”
陳月莉兩眼一黑,差點暈倒。
這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羅小月治病就靠卡里的錢,怎麼會被掛失!
一定是他乾的,一定是他!
“你好,這張卡被掛失了,不能用,麻煩您換一張試試,或者用現金也可以。”
護士雖然看向她的眼神已經不太對勁,可還是耐心地解釋道。
陳月莉心裡發虛,強笑著解釋。
“對對,我想起來了,前兩天找不到卡,我以為卡丟了,就辦了掛失,後來又找到了,我就忘了這回事,瞧我這記性,孩子生病,我急糊塗了。”
這麼一說,小護士倒是能夠理解:“沒事,再換一張吧。”
陳月莉的手指停在齊遠航給她辦的信用卡附屬卡上。
銀行卡既然掛失了,這張附屬卡還能用嗎?
她咬咬牙,從卡包裡取出附屬卡,笑著遞給護士:“用這張。”
很快,小護士抬起頭:“還是不行。你還有其他卡嗎?”
陳月莉的心直往下沉。
齊遠航,你太狠了,你這是對我趕盡殺絕,連最後一點活路都不肯留?
她的牙都快咬碎了,接過銀行卡,搖搖頭:“我等會兒再來交費。”
她搖搖晃晃走到醫院走廊的角落,顫抖著手撥打齊遠航的電話。
可是無論她撥打多少次,聽到的都是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
絕望、憤怒、恐懼,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身體微微發抖,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她終於明白,齊遠航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和她徹底斷絕關係,再也不會心軟。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陳月莉狠狠地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齊遠航,把話說清楚。
不,不僅僅是說清楚,她還要把屬於她的東西都拿回來!
房子、車子、存款,這些本來就應該有她的一半!
想到這裡,陳月莉不再猶豫,她衝出醫院,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他們的家。
她倒要看看,齊遠航是不是真的能這麼狠心,對她不聞不問!
然而,當她氣喘吁吁地跑到家門口,拿出鑰匙開門,卻發現根本打不開。
換鎖了?
他把鎖都換了!
陳月莉出離憤怒了,她拼命敲門,卻沒有人回應。
這是連家門都不讓她進?
不!
不可能,他不會這麼絕情。
他只是因為要給小月捐腎一時想不開才生氣,他在等著我道歉,以他那溫吞綿軟的性子,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陳月莉用力拍打著房門,歇斯底里地喊著:“齊遠航,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你開門啊!”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陳月莉絕望地癱在門上,淚水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