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知道,黑玉赫是聽得懂的。
它充滿了靈性。
可是,就在黑玉赫的蛇信子,輕舔在紀長安的臉頰上。
沒有得到紀長安驚恐、嫌惡的反應後。
黑玉赫渾身的黑鱗發出碰撞,聽聲音就好像無數的玉石在敲擊。
它突然張開蛇嘴,朝著紀長安露出獠牙。
紀長安一愣,就被黑玉赫一口咬在脖頸上。
下一瞬,紀長安昏迷了過去。
“大小姐許久沒出房門了,她今日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以前大小姐可沒這麼心狠手辣。”
“被髮賣掉的那幾個姐姐妹妹真可憐……”
細碎的聲音落入紀長安的耳中。
她彷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入懷中,意識朦朧間,她察覺到自己被放在床上。
誰?
是誰在抱著她?
好大的膽子!
擁著她的似乎是個男人,懷抱微涼。
她背靠在他的身上,而脖頸邊被黑玉赫咬出來的傷,火辣辣的。
不疼,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帶著火辣的熱,自傷口處席捲了她的四肢百骸。
“誰?你是誰?”
紀長安抓住最後的理智,偏過頭,露出脖頸上的傷。
她很難受,渾身燥熱,身子不自覺的往背後微涼的懷抱裡貼。
這樣的溫度,讓她覺得通體舒適。
微涼冷白的手指,輕輕的爬上紀長安的臉頰。
背後的男人掐著她的下頜,迫她抬起頭。
她的後腦靠在他的肩頭,一道很好聽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
“你說我是誰?”
如夢似幻,甚至還給了紀長安一種聽不太真切之感。
她昏昏沉沉的,陷入一種介於難受與舒適之間。
而在紀府外面,一座屬於紀家的宅院內。
聞夜松板著一張臉,將王嬤嬤受了驚嚇一事說了。
聞母不滿的說,
“這個王嬤嬤以前還挺懂事的,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
坐在聞母身邊的雙青曼,也就是聞夜松的大嫂,正在照看著一雙兒女。
她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聽聞夜松說,
“本來婚期定下,一切都將塵埃落定,現在王嬤嬤的身子沒好之前,婚期又得往後拖。”
“不過好在這門婚事已經訂了五年,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現在不過是再多等一段時日罷了。”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雙青曼身邊的一雙兒女。
聞夜松的眼中充滿了心疼與寵愛,
“等我與紀長安成了婚,歡歡和喜喜就養在她的名下,這樣對他們倆的將來也有好處。”
雙青曼是個寡婦,身份背景也不高,與出生鐘鳴鼎食之家的紀長安比起來。
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歡歡是聞夜松的長子,並且聰明伶俐,聞夜松對他寄予厚望。
能夠養在紀長安名下,他便居嫡居長。
對聞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喜喜養在紀長安的名下,也能順理成章的成為嫡長女。
將來喜喜出嫁,就可以拿紀長安的私庫當嫁妝。
這些東西,都是雙青曼所給不了的。
聞母滿意的點點頭,
“就怕到時候紀長安有了自己的子嗣,會薄待歡歡和喜喜。”
紀長安嫁給聞夜松,不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子嗣。
人都是幫著自己血親的,就算紀長安待歡歡和喜喜宛若親生。
可將來分紀家家產時,紀家都會偏向紀長安的血脈。
聞夜松哼了一聲,理所當然的說,
“歡歡與我名義上只是叔侄關係,可卻是我的骨肉,將來定然要繼承我的一切。”
對聞夜松來說,紀家的,就是他的。
那到時候他要怎麼安排他的財富分配,沒有紀長安說話的份兒。
聞母滿意的點頭,“你心裡有安排就好。”
“我現在只盼著你與紀長安儘快的把婚期定下,這樣我心裡懸了五年的石頭,也就落了地。”
雖然當年紀夫人死遁之前,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但是這麼多年,紀長安一直端莊大方,舉止有度。
絲毫沒有為了聞夜松,亂了她千金大小姐的分寸。
聞母是過來人,一個女人如果愛上了一個男人,不可能會表現得如此冷靜自持。
這是聞母唯一不放心的點。
聞夜松卻並不擔心這一點。
紀長安只是愛端著,她怎麼可能不愛他?
不愛他,紀長安這種深閨貴女又能愛上誰?
雙青曼一直低垂的眼眸抬起,溫柔如水的說,
“不如我去看看王嬤嬤吧。”
“王嬤嬤是紀夫人身邊伺候的老人兒,很得紀公的看重,她出了事兒,咱們家不出個人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聞母一臉讚揚的看著雙青曼,
“你現在也懂事兒了。”
當年,聞母就一直很不喜歡雙青曼。
這個女人進門之後沒多久,她的大兒子便死於非命。
而在紀長安與聞夜松議親之前,雙青曼就勾引了年歲尚小的小叔子。
並且一舉有了聞夜松的骨肉。
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聞家血脈的份兒上,聞母一直隱忍著雙青曼,沒有將雙青曼賣了。
現在歡歡喜喜的年歲漸長,聞母瞧著雙青曼的行事作風,也終於有了點兒做母親的樣子。
她對雙青曼的不滿,也稍稍少了些。
王嬤嬤說到底,只是紀家的下人,她過得再錦衣玉食,與聞母的身份都不對等。
聞母將來可是紀家的主子。
這件事雙青曼出面最好了,既表達了對王嬤嬤的關切,又不失聞家的身份。
第二日,雙青曼就打扮一新,牽著歡歡和喜喜到了紀府門口。
她不是第一次上紀府的門,紀府的下人也都認識她。
那些丫頭親親熱熱的將雙青曼迎入了紀府。
“添香姐姐正與人牙子說話呢,聞夫人請稍等。”
二等丫頭們臉上帶著笑,給雙青曼盛上了最上等的香片茶,
“這是今年南邊兒送上來的茶,聞夫人一會兒走時,帶幾斤回去給老太太喝。”
二等丫頭隨意做著主意,絲毫沒打算將這麼點兒小事,稟告給主子的意思。
雙青曼也不覺得有什麼,笑著點了下頭。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丫頭說,
“大小姐才起,說今日沒得空,還有人牙子要見,聞夫人還是下次再來。”
雙青曼臉上的笑容瞬間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