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祁不掩飾自己的驚愕，“哥……我剛剛就想問了，你們倆認識？”
顧越澤邁步離開轎廂，對邵祁的話不置可否，慢條斯理地接過助理遞來的這次開會所用文件。
邵祁走在後頭兩步，見他不回答。
低頭玩手機翻出了黎書藝的畫師賬號，她微博有百萬粉絲，然後把微博鏈接轉給了他。
“發給你了。等等……我怎麼覺得，她微博最新那張畫稿，畫得和你還有點像？”
邵祁嘀咕著，沒發現顧越澤朝自己看了一眼。
幾人朝會議室走去的路上，邵祁閒不住自己這張嘴，挑挑眉問道：
“哥，依你看的話，我追她有沒有勝算？”
黎書藝漂亮是漂亮，但性格難啃多了，邵祁就沒找到過能入手的地方，身邊人也不看好他會追到。
但邵祁覺得，黎書藝留學期間和那個初戀也是半冷不熱的樣子，談了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
估計是性格太過慢熱，對待感情尤其。
顧越澤手拎著資料，另隻手插兜，邁進會議室前，平淡地瞥他一眼。
“懸。”
……
黎書藝趕在約定的前兩分鐘到了。
王總的助理卻告訴她王總十分鐘前已經去開會了，她要麼離開約下次，要麼移步頂層休息室等待。
黎書藝不明白，這些總裁就喜歡折騰人嗎？
答應好的事情轉頭就變了。
迫於無奈，黎書藝只好跟著助理上了頂層，助理給她泡了一杯桂花烏龍茶。
黎書藝在助理拉門準備離開前，叫住了他：“王總沒說，直接給我什麼東西麼？”
助理面容帶笑地搖頭道：“沒有交代過哦。黎小姐你坐這稍等會，我去叫王總。”
等到天黑也沒見到人回來。
黎書藝搓了下臉，坐了幾個小時冷板凳。
心知靠不住王總這人的承諾了，想到前不久在電梯裡遇到的人……
邵祁應該也是這場會議的參與方，如果拜託他幫忙拿回珠寶，應該可以吧。
幫忙也是需要代價交換，乾脆後面接柏興的單先不要薪酬。
想好後，黎書藝站起來走到窗邊，給邵祁撥了電話過去。
時間是八點多，邵祁遲遲不接電話，鈴聲循環響著。
黎書藝沉沉呼出口氣，打開休息室的門離開了。
走廊空曠無聲，落地窗往下看的景色將整座京城一覽無餘。
她在窗邊駐足了一會，不多時，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開完洽談會，邵祁接了個電話不知在忙什麼，顧越澤不等他，和其他人先走了。
王總陪在其中，一群人眾星拱月般圍在顧越澤身後走出去，時不時陪笑搭兩句話。
直到看到前方落地窗旁站了一個明亮豔麗的小姑娘，似乎在等誰，幾人步履慢了些。
王總見到黎書藝的時候也是一愣，沒想到她等的這麼執著：
“你等到現在啊，這樣吧，你跟我助理再商量個時間，到時候給你。”
黎書藝自然看見了人群中間的顧越澤，但沒好意思跟他明言道謝昨晚的事，未免有一種攀交情的嫌疑。
“王總，那是我很重要的東西，多一天不拿回來都沒法心安。”
王總聽出了言下之意，其他人自然也是。
他是老油子了，這場面還是能應付過來。
於是他笑笑，主動跟顧越澤解釋道：
“最近森芝找上我，想讓我收購他們公司，又送了些珠寶，但小姑娘不樂意，鬧著他爸要跟我拿回去。沒啥大事，就是我今個兒給忙忘了。”
說著，王總抬手拍了下腦袋，作懊惱狀。
顧越澤神情狀似漠不關心，睇眼旁人，嗓音冷冷淡淡：
“你們先走。”
石錦為人機靈，很快領著其他人離開了這裡，轉眼間只剩下顧越澤和黎書藝兩人獨處。
黎書藝對此也有些懵，微怔地抬起頭。
顧越澤斂下睫，幽深的眼神和她撞上，渾身透出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有話想跟我說？”
方才就見著黎書藝看著他的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等和他對視上又欲蓋彌彰地轉移視線，臉上也沒有了下午那會的歡躍，像遭遇了什麼打擊。
黎書藝不好意思地臉燙起來，這麼小的心思居然被發現了：
“昨天晚上，謝謝你的西裝。”
她抬著臉認真道，想到他們這種階層的定製西服價值，又難安地問道：
“衣服我昨晚已經送去幹洗過了，需要還給你麼？”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偶遇，不然一定會提前拿上。
“不必。”顧越澤回道。“下次當心風寒。”
黎書藝看著顧越澤離遠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難言。
看似至親的家人視她如敝屣，有價值時才想起來利用。
僅僅萍水相逢的人，卻對她施與善意。
何其諷刺。
……
上車之後，副駕駛的石錦一直默默低頭看郵件，等待後座總裁的開車命令。
車內安靜得不像話，直到顧越澤終於開口。
“開車吧。”
司機踩油門緩緩上路。
石錦抬頭，在車視鏡中和顧越澤對視上，極有眼色地問道：
“有什麼事需要我做麼？”
顧越澤垂眼，看著手裡最後一頁關於森芝的資料，不緊不慢地合上。
過了幾秒，石錦才聽到顧越澤的回話。
“聯繫森芝的董事長，安排下週四和他女兒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