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然沒有說話。
她很難把“十世天譴”的命格,解釋給一個外國人聽,外國人聽了,也未必會信。
她看著戴安娜周身愈加濃厚的死氣:
“戴安娜夫人,你與其說服我繼承遺產,不如把別人給你的東西丟掉,你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
戴安娜的臉徹底黑了。
她在名利場行走多年,第一次遇到無條件送別人錢,卻被別人反覆恐嚇的事。
尤其這個人,還是她丈夫情人的孩子。
戴安娜想斥責,話還沒出口,腹部突然絞痛,嘔出濃綠的汁液。
惡臭在車內蔓延,戴安娜眼神震驚:“這是什麼,我怎麼會吐出這種東西!”
她每個月有家庭醫生做體檢,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很健康,不該吐東西,更不該吐綠色的散發惡臭的東西!
陳安然臉色淡然:“你中了巫毒之術。”
戴安娜從沒聽過這個詞:“這什麼意思?”
陳安然想了一下,換了種說辭:“一種恐怖的詛咒。”
這下戴安娜聽懂了,也害怕了,聲線顫抖:“誰在詛咒我?”
陳安然解答:“前幾天給你東西的人。”
戴安娜語氣急促:“我這段時間沒收任何人的東西!”
這也是她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沒信陳安然的原因。
她都沒收到過東西,怎麼丟棄?
陳安然垂眸思忖:“這種巫毒之術的媒介,必須在你身邊才有效,如果你沒收,那就是你身邊的人收了。”
戴安娜臉色難看:“我身邊出了叛徒?”
她緊緊抓住陳安然的手,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不想死,如果你能幫我解除詛咒,我可以再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五加三等於八,百分之八的股份看似不多,到了年終分紅,會有十幾萬美元的進賬!
陳安然不為所動:“我覺得你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去找到巫毒之術的媒介。”
保鏢發動車輛,前往豪宅。
中途,戴安娜又吐了幾次,周身死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人也越來越虛弱。
到家時,已經無力起身,被保鏢抱著放在沙發上。
傭人們驚呼不止,老管家滿臉焦急,要呼叫家庭醫生。
陳安然制止:“不用醫生,我能解決,把所有僕人喊到客廳集合。”
她擔心下巫毒之術的人也在當中,必須保證沒人打擾她。
提前看管,也能防止下巫術的人逃跑。
老管家反駁:“我們不聽你的指揮!”
戴安娜語氣微弱:“聽她的……”
她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以詭異的速度流逝。
內臟撕裂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撐破她的身體鑽出來!
這絕對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事!
管家只能照做,把所有僕人喊到客廳集合。
僕人們雖然納悶,但戴安娜夫人的命令,他們不得不聽。
陳安然走進廚房,取出一個紋路精緻的碗,再從書包的夾層裡取出一張符紙,手背一翻,無火自燃。
跟在陳安然屁股後面的管家,兩個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的上帝,你怎麼點燃紙張的,變魔術嗎?”
陳安然沒空解釋,讓符紙在碗底燃盡成灰,再接半碗水走到戴安娜面前。
她把碗放在地上,拿起戴安娜的手,刺破中指,擠一滴血進去。
紅色的血液,很快融於符水,再也看不見蹤跡。
老管家一頭霧水:“你到底在做什麼?”
下一秒,他說不出話了。
只見原本消散的紅色血液,重新凝聚成比頭髮絲還細的長條,如有生命般遊向東南方向,碰到瓷碗邊緣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