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梅花大俠和陸莊兩人結伴而行，朝著練武場走去。
“昨日，小女似乎找上了你。”
梅花大俠目視前方，不經意地隨口提了一句。
陸莊有些驚奇地打量著梅花大俠，沒想到他還會關注梅花十三。
他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說法。
畢竟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兩人只是作了一個交易而已。
梅花大俠得到了答案，便又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
“到了。”
梅花大俠在練武場面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陸莊。
“你打算怎麼觀我劍法？我的劍法可不是戲子的表演。“
言下之意，是想要和陸莊通過劍術交手。
面對梅花大俠的應邀，陸莊自然是坦然接受。
“這次，用上內力如何？”
梅花大俠聽到這話，輕皺了一下眉頭，問：
“全力？”
陸莊雙手一攤。
“自然。”
他也想試試自己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水準。
鬼車和他的交手一直無法作為標準，那個老女人從來不會與陸莊真正交手。
兩人只是切磋。
而梅花大俠不同，對於一名劍客來說，在一方提出了全力出手的要求後，自然就不可能有任何放水。
這是屬於劍客的驕傲。
“哼。”
梅花大俠刻板的臉部擠出一絲微笑，像是很滿意陸莊的回應。
練武場上，兩把木劍突然飛出，一把朝著梅花大俠飛去，一把朝著陸莊飛去。
“這次，你先來，如何？”
梅花大俠看著陸莊，問。
“不，依舊還是你先出招吧。”
陸莊劍垂地面，隨意地說了一句。
梅花大俠沒有多問，只是看著陸莊，慢慢握緊了手中的劍。
看臺之下的梅花十三眨巴眨巴地望著兩人的對決，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突然，兩人之間飄落了起了雪花，可今天明明是晴天，沒有落雪才對。
梅花十三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一幕，有些失神。
那雪花如夢如幻，似乎處於虛無之中。
然後，梅花大俠動了。
就在那一瞬間，一念之間，他揮劍了。
那雪花也如夢幻泡影般碎掉，如露亦如電，一抹白光從天地之間浮現出來，直刺陸莊。
天地合一！
這一劍已經不單單是梅花大俠的劍，更是天地的劍！
陸莊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光，並未第一時間出手。
世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
雪花飛舞，梅花大俠動手，劍光騰飛……
一幅幅畫面在陸莊的腦海裡迅速閃過，被他一一拆解，分析，學習，然後，
破招！
劍客，眼明手明心明，號得劍道。
運氣與劍，來去自如，號得劍仙。
可笑，可嘆！
劍道？劍仙？
獨孤九劍就是斬劍的劍術！
斬天下劍路，斷世間劍法！
借天地的劍而已。
修什麼天地？
我一劍破開！
見天地不如見我！
“破。”
木劍橫掃。
冷氣匯聚，猛地掃過！
彷彿白光如劍光大亮。
僅僅是一個呼吸，梅花大俠那一縷極其凌冽霸道的劍意就煙消雲散。
白氣嫋嫋，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徐徐散開，讓梅花十三看清場地。
眼前所見。
梅花大俠神情錯愕，他的一縷髮鬢被斬，碎髮落下，而手中木劍早已破裂。
因是反手斬劍，故而袖袍垂落。
陸莊收劍，拂袖掃過。
煙氣盡散。
唯獨那平淡低吟，似還伴隨著劍鳴，許久方絕，在梅花十三耳畔邊迴盪著。
“無不破。”
……
“你……剛剛究竟是怎麼破我的那劍？”
梅花大俠看著一臉悠哉的陸莊，心裡是止不住的震驚。
陸莊讓他不留手，他自然不會放水。
那一劍是他這輩子所有劍道的感悟，已經超脫於劍法的技巧。
一輩子的感悟，一輩子的修行。
就這麼被陸莊一劍破掉了，甚至自己沒能看透他的出招。
那一劍給梅花大俠的感覺是，詭異。
不是驚豔，不是霸道，就是詭異。
無法理解的出招，無法看透的軌跡。
那一劍，能殺死天下所有劍客。
陸莊揉了揉太陽穴，笑著說：
“你出招，我破招，就是這麼簡單。”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
對於陸莊這樣的絕世天才來說，就是這樣簡單。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勝過了梅花大俠。
人家一輩子的內力不是自己一個十歲孩童能碰的。
陸莊看了一眼自己被斬了半截的衣袖，搖了搖頭。
他只是將梅花大俠的劍招給破了給個七七八八而已。
還有那麼一兩分勝在內力上。
不得不說，大力出奇跡。
在絕對的數值面前，技巧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畢竟獨孤求敗在晚年時也提出了“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理論，認為內力才是第一重要。
目前的陸莊，是一個機制怪，而梅花大俠不僅有著機制，而且本身數值也是世界高端的存在。
自己能勝過他七八分，已經讓陸莊十分滿意了。
不過，這也是加快了他想要快點長大的念頭。
要是他要有十八歲了。
內力藍條有著條形碼的數量，遊標卡尺的長度。
機制怪與數值怪的結合。
什麼天地羅剎？完全不怕！
“你這獨孤九劍？專門破招？”
梅花大俠回憶起自己與陸莊的兩次交手，若有所思。
自己出招，然後被破。
難道這獨孤九劍只防不攻嗎？
見到梅花大俠說對了獨孤九劍的一部分性質，陸莊點點頭。
“這確實是獨孤九劍的特性，它是針對天下武學破招。”
“那……豈不是說，每次交手，你都是後手？”
梅花大俠不理解地問。
對於劍客來說，先手出招的人往往會有更大的優勢。
這門劍法，太驕傲了。
簡直就像在說：
我讓你一招，你也不是對手。
“對於獨孤九劍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陸莊滿臉不在意地說。
只要你出招了，那你的結果只有一個，被破招。
甚至，如果陸莊的內力足夠的話。
不需要出招，只要你有攻擊的念頭，他就可以推斷你的下一招。
然後先發制人！一招致敵！
梅花大俠聽到陸莊的話，冷不丁地問道：
“你說，對於獨孤九劍是這樣，那……你的其他劍法呢？”
聞言，陸莊咧嘴一笑。
是的，陸莊從來沒有把獨孤九劍當作攻擊性武技。
它只不過是一個陸莊加快對其他武學的瞭解的工具罷了。
他真正的劍技，是從鬼車那無數的殺人武學裡凝練出來的一劍。
此劍的目的只有一個，殺人。
劍法名為，一劍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