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聽完,冷哼一聲,他怒視著長孫無忌,眼中的憤怒絲毫未減,但他也知道,現在必須先弄清楚後繼之君到底是誰,才能更好地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長孫無忌不再理會魏徵的憤怒,他神色莊重地拿出繼位詔書,展開詔書,高聲宣讀:“立晉王為皇太子詔:昔者哲王受圖,上聖垂範……”
本來還滿臉高興、沉浸在即將登上皇位美夢中的魏王李泰,聽到長孫無忌開口的第一句話,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瞪大了眼睛,指著長孫無忌,嘴唇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在眾人眼中,誰都可以去推翻長孫無忌手中的遺詔,誰都可以去質疑這份遺詔的真實性,可唯獨他李泰不可以啊!因為他是這所謂遺詔的見證者之一,如果遺詔有假,那他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陛下臨終前立晉王殿下為太子?”一位老臣滿臉不可置信地驚問出口,聲音在寂靜的朝堂上突兀地響起,如同平靜湖面投入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十四歲的晉王殿下?”又有一位老臣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話語中帶著深深的疑惑。不少老臣那都是一臉茫然之色,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驚愕與不解。
陛下的兒子之中,就屬這位晉王殿下存在感最低。
在以往的宮廷宴會、祭祀大典等重要場合,晉王總是默默地站在角落,不似其他皇子那般耀眼奪目。
很多人對於這位晉王殿下不了解啊,只知道他生性內斂,極少在眾人面前展現鋒芒。
“長孫大人,不知下官能不能看一眼陛下手書遺詔?”
褚遂良眉頭微皺,目光緊緊地盯著長孫無忌,他那擅長書法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長孫無忌定眼一看出聲之人,原來是褚遂良,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不過長孫無忌也不著急,他輕撫著鬍鬚,緩緩地說道:“當時陛下已在生死彌留之際徘徊,生命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陛下已然無法拿筆手寫遺詔,唯有口言,由老夫代筆,如此才將遺詔傳達。老夫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褚遂良點了點頭,他雖然仍有疑慮,但長孫無忌的威望讓他一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那既然如此,魏王殿下。”
褚遂良突然轉頭看向李泰。
“長孫大人說的是否屬實?”
李泰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他惡狠狠的看向長孫無忌,那眼神彷彿要將長孫無忌生吞活剝一般。可長孫無忌依舊老神在在,面色不改。
可在這朝堂之上,眾人目光齊聚,他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咬著牙說道:“屬實。”此時,不論是誰,恐怕都已經看出魏王殿下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
他的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像是一頭即將爆發的野獸。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揣著明白裝糊塗,廟堂之上又都是玩政治的高手,有些事情不上秤三斤足矣,上了秤三千斤都打不住。
朝堂上的氣氛愈發凝重,彷彿有一團烏雲籠罩在眾人頭頂。
褚遂良還打算接著問,可還沒來得及就有朝臣將褚遂良擠到一旁。
“新帝既然已立,為何不速請晉王殿下靈前繼位?”
一位朝臣高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