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離開後,十七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瞬間癱在床上。她看了看彩屏彩繪,“是誰告訴陸宥哥哥的。”
彩繪跪在地上:“是奴婢告訴陸公子的。七姨娘再這樣下去,不死也會落下殘疾的。”
十七道:“你起來,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只是這樣一來,她欠陸宥哥哥的就更加多了。
她就是一個賣身契在老夫人手上的奴婢,欠人家這麼多東西,讓她如何去還呢?
十七想到這裡,心中難免生出幾分絕望。
難道她這後半輩子的日常,就是在府上被王爺睡,被老夫人罰,被陸宥哥哥救。
半死不活的欠下很多人情嗎?
十七想到這裡,想死的念頭再次燃了起來。
可是想著王爺說的,死後做鬼還要重複自殺過程的話,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讓她自己去死,她是萬萬不敢的。
……
長壽堂裡,王爺說道:“母親,十七是孩兒的女人,就算是要打要罰,也該讓孩兒知道才是。”
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看你是被十七徹底迷住了,若是這個時候裴姑娘回來了,你說你可怎麼辦啊?”
王爺態度堅決:“當然是娶進門當正妻,十七隻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而已,後半生都要生活在府中,母親無需對她如此苛責。”
老夫人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但是既然王爺開口了,她也不好強行處置十七,傷了母子情分,她道:“既然你有分寸,以後十七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王爺聞言,格外愉快的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老夫人看著王爺陷入愛河的樣子,又是一陣嘆息。
王爺離開長壽堂後,直奔松露閣而去。
十七看到王爺又回來了,她被嚇的瑟瑟發抖:“王爺……”
王爺上床,摟著十七,“放心吧,今晚你好好休息,本王不動你,本王和老夫人說好了,日後你不需要再去老夫人那裡跪著了。”
這是第一次,王爺來到十七床上時沒有做那事而是蓋著被子睡覺。
然後,十七徹底失眠了。
王爺摟著十七的腰,笑著說道:“十七快點養好身子,為本王生下一個孩子。”
十七抿了抿嘴,她才不想生下孩子。
但是如今的十七聰明瞭,她並沒有反駁王爺。
王爺一邊說著,一邊幻想他和十七有個孩子的一幕,他就覺得發自內心的高興,心滿意足的睡了。
而十七則是徹底失眠了,漫漫長夜,十七一個人睜著眼睛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天亮後,王爺離開了,十七呆呆的起身,坐在飯桌上。
她夾起一口魚肉,突然感到一陣陣的噁心,乾嘔了許久後,她才覺得好了起來。
彩屏看到這一幕,有些遲疑道:“七姨娘您上個月的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
十七微微一愣,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並沒有注意到,仔細算算,她已經快要兩個月沒來月事了。
難道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寶寶了?
十七顫抖著手摸向肚子,她聲音顫抖:“這件事情先瞞著,誰都不要說。”
彩屏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怎麼瞞得住呢?”
十七眨了眨眼睛,心不在焉道:“能瞞一日是一日吧……”
因為她還沒想好,要不要這個孩子……
如果要的話,她生下孩子後,就要忍受母子分離之苦。
等裴姑娘回來了,她一個人受苦也就罷了,再生下一個小生命和她一塊受苦實在是造孽。
可是如果讓她打掉……
那畢竟是一條生命……
不知為何,在沒有孩子前,十七想法乾脆,她是奴婢,她不生小奴婢,懷了就打掉。
但是當她肚子裡真的有了小生命後,她彷彿突然間覺醒了母愛,她捨不得打掉這個小生命。
十七思來想去良久,最後她決定孩子要生下來,但是她的奴籍必須想辦法處理了。
賣身契必須想辦法弄到手。
當天晚上,王爺再次過來時,十七乖乖的坐在飯桌前,準備了一桌子飯菜,小心翼翼的伺候:“王爺,請喝茶。”
王爺挑了挑眉,問道:“你做錯什麼事情了?”
十七搖了搖頭:“沒有,奴婢想求王爺一件事……”
“本王就知道,你如果不是有事要求本王,也不會這麼乖,說吧,什麼事。”王爺心情愉快的說道。
“求王爺把奴婢的賣身契還給奴婢。”十七低著頭說道。
王爺沉思幾秒:“理由。”
“奴婢不想當奴婢了,奴婢已經是王爺的人了。賣身契就還給奴婢吧。”十七小心翼翼的說道。
話落,十七臉上露出幾分懊惱,她應該多想點理由的。
“好。”王爺說道。
十七臉上有些意外,王爺,居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她?
十七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多謝王爺。”
王爺一把將十七抱在懷裡,“你以後可以不自稱奴婢了。”
十七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王爺吩咐:“小武,去把十七的賣身契拿過來。”
小武領命去拿。幾分鐘後,十七的賣身契就擺在了桌子上。
十七格外珍重的捏著賣身契,有一種不真實感。
讓她惦記了十多年的東西,就這麼擺在了她的面前?
看著十七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王爺心情大好的親了十七一口,“只要你以後安心伺候本王,本王絕不會虧待了你。”
十七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跑路。
如今的她有了賣身契,她就是個自由的人,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了。
王爺感受到十七的心不在焉後,也沒想別的,只覺得十七高興傻了。
王爺抱著十七來到床上,兩個人開始了格外美好的一夜後,第二天早晨,王爺心情愉快的走了。
小武看著王爺的表情,斟酌道:“王爺,奴才覺得,七姨娘好像想離開王府,您看要不要加派人手防著點?”
王爺搖了搖頭,格外自信道:“不需要,她一個從小到大沒出過院子的人,她能往哪兒跑?”
小武看到王爺的樣子,不再勸了。
他也不想多嘴,他就是怕到時候人跑了,王爺衝著他發瘋。
到時候捱罵的是他,找人的是他,跑腿的是他,安慰王爺,陪著王爺整宿整宿不睡覺的還是他。
小武想到這一幕,才多說了幾句,既然王爺說不需要,那就不需要吧。
小武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他的第六感並不準確吧。
王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一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從未離開過王府後院的人能往哪兒跑。
此刻的王爺還不知道,就是這一時疏忽,真的讓十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