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到家後家裡的燈已經滅完了,大家都睡了。
她回到房間後,床上整整潔潔的,不見楊蕭的身影。
楚靜已經習慣了楊蕭最近常常晚歸,平時都不會催他,也不會打電話過問他的行蹤。
但現在,她心裡總覺得十分的不踏實,總覺得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定不下心來。
她想見楊蕭,想要他陪在她的身邊。
他現在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跟歸屬,他應該能讓她安心的。
她立即給楊蕭打了個電話過去。
連著打了兩個都沒有人接,一直到第三個的時候,電話才被接起。
但沒人說話,且背景聲音嘈雜,聽不出是在什麼地方。
楚靜心頭閃過一絲異樣,心裡頓時冒出了許多不好的念頭。
“老公?”她自己都沒發現,問出聲時,她的聲音帶著微啞。
聽筒裡傳來一聲低笑,聲音裡帶著慵懶的嘲諷:“怎麼,你的老公沒有在家等你嗎?”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楚靜的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血液頓時凝固住。
她嚇得立即將電話掛掉了,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隨後只覺得全身發冷,寒意從腳底慢慢的爬了上來。
怎麼又是他!
怎麼又是他!
他怎麼跟鬼一樣陰魂不散!
楚靜此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無助的蹲坐在地上將自己抱成一團。
整個人都在發抖。
兩隻手絞在一起,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指尖上的肉,直到皮開肉綻,鮮血將指頭染紅。
她卻毫無知覺,整個人都失神了,眼神空洞得可怕。
好久好久後,神智才慢慢迴歸,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已經被血給染紅了,跟殺人了似的,滿手鮮紅。
地上也滴落了好幾滴。
她無言的站起身,去衛生間洗去了手上的血,又找出創可貼將出血的指頭包上後,再去收拾地上的血漬。
等到她收拾完後,再一抬頭,才驚覺外面的天都已經亮了。
而楊蕭又是徹夜未歸。
若是平時楚靜不會擔心楊蕭,只當他是又喝多了就在外面開房睡了。
但這一次,他是跟沈仲在一起的。
經過一晚上的冷靜後,現在她的理智迴歸了,想明白沈仲昨晚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她公司的樓下。
想來從那時候這一切就都在他的策劃當中,他知道楊蕭不可能在家,但他就是不點破,以此來玩弄她取樂!
現在比起她,楊蕭更危險,說不定會出什麼樣的事來。
楚靜的第六感在好事方面少有靈驗的時候,但在壞事上,向來準的可怕。
這個念頭才剛起,她的電話就響了。
是一個陌生來電。
此時這個電話如同來自深淵一般,讓她打心底裡抗拒。
猶豫幾秒後,她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剛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
“請問是楊蕭的家屬嗎?”
這話讓楚靜心下一緊,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從對方嘴裡說出什麼嚇人的話。
“對,我是,你是?”
“楊蕭現在正在市中心醫院,麻煩你來一趟…”
掛掉電話後,楚靜都顧不得洗漱了,抓上車鑰匙就去了醫院。
等她到了醫院後,在病房裡不僅看見了昏睡中的楊蕭,還看見了兩個警察守在他的床前。
她步子一頓,心裡的擔憂加劇,忙問道:“這是?”
其中一名警察見到她,問道:“你就是楊蕭的家屬?”
楚靜點頭,“對,我是他的妻子。”
“是這樣的….”
在警察的解釋下,楚靜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楊蕭是今天早上被會所的員工在公共衛生間裡發現的,當時他渾身通紅的暈倒在了地上,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而地上散落著一些疑似違禁品的注射工具。
於是員工便報警了。
等到將楊蕭送來醫院後,經過檢查才發現他不是昏迷了,而是喝多了睡著了,身上的血痕是因為酒精引發的疹子太癢他自己撓出來的。
至於違禁品的注射器…
楚靜立即道:“不可能!他從來不碰那些東西的,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警察道:“你先別急,剛才你丈夫的尿檢已經出來了,確實是沒問題,那注射器裡也沒有違禁品的成分。”
“不過這個看起來是像是有意的惡作劇,這種擾亂公共秩序的行為也是違法的,等你丈夫醒後,你們可以想想有沒有這個惡作劇的嫌疑人,有線索的話可以聯繫我們。”
送走警察後,楚靜腦袋一陣昏沉,要不是身後有牆靠著只怕她就一頭栽下去了。
剛才她真的差點嚇死了,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不過這惡作劇的懷疑人,不用懷疑,她已經可以肯定就是沈仲了。
但無憑無據的,她也沒法報警。
就算她有證據,這點事對於沈仲來說,壓根就算不上事,不僅不能懲罰到他,還會得罪他。
楊蕭沒一會就睡醒了,在回家的路上,楚靜躊躇著開口問道:“你昨天,怎麼會跟沈仲在一起?”
楊蕭此時人還有些昏沉沉的,聞言有氣無力的道:“我沒跟沈仲在一起啊,你怎麼這麼問?”
楚靜蹙了蹙眉,頓了一下後才回道:“昨天我給你打過電話,是別人接的,聽見有人叫沈仲的名字。”
楊蕭想了想,“你聽錯了吧,叫的應該是沈總吧?昨天有個客戶恰好姓沈,應該是在叫他。”
楚靜眼神微斂,沒再開口。
她肯定不會聽錯的,接電話那人就是沈仲的聲音,也只有沈仲才會對她說那句話。
這樣看來,楊蕭並不知道沈仲昨晚拿過他的手機。
這下她的心裡更沉重了。
她完全猜不到沈仲到底是要幹什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報復,那直接衝著她來就行了,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整出這麼多事來?
閒得慌嗎?
此時閒得慌的某人正在床上睡得沉,床頭上的電話屏幕在這時亮了起來。
上面只有一條信息,來自備註老王。
老王:“人已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