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還是不要急著表明心意的好,畢竟繁花漸入迷人眼,京城美人亂人心。等阿兄高中,打馬遊街那日,自會有數不盡的好姑娘投懷送抱,還是以讀書為重吧!”
薛景之觀察著祝棠梨的臉色,不知為何,這才小十日,他就感覺自己看不懂這個表妹了。
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梨兒說得對,是為兄唐突了,借梨兒吉言待我高中那日,定然親自上門送上聘禮許你一世無憂……”
祝棠梨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卻好像再也不會心動了。
“對了,我爹孃元宵佳節時會來一趟上京,很快你又能吃上我娘蒸的糖糕了,小饞貓高不高興?”
“是嗎?”
祝棠梨想到不久又能見到疼愛自己的表叔父和表叔母,她是由衷的高興。儘管對薛景之今日的行為頗為不滿,但看在表叔父和表叔母的份上,她沒有過深計較。
“走吧!送為兄回狀元樓客棧,為兄給你買點你愛吃的油糖餈粑……”
赫連寒目送兩人走遠後才從後面的鋪子裡出來,想到剛才祝棠梨笑起來的模樣,他的腦子裡就彷彿有什麼很重要的記憶要湧出來,腦袋一陣陣刺痛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王爺,要屬下去查查和祝五小姐在一起的人是誰嗎?”護衛斬風出來請命。
赫連寒皺眉:“祝五小姐?不是祝相的養女嗎?”
“回王爺,屬下早已查明,這位祝棠梨小姐並非祝右相的養女,而是他和夫人趙氏的親生女兒,更是祝星晚小姐的雙生妹妹,只是因為一些原因在五歲那年就被扔在了莊子上自生自滅。”
赫連寒當即下令:“去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
丞相府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幾日,祝棠梨就感覺到這府裡多了一股陰氣,珊瑚正從廚房端著晚上的飯食回來,就見她要出門。
“小姐,吃飯了,您要去哪兒啊?”
祝棠梨掏出一個掌心大的羅盤,頭也沒回:“你先吃……”
她在羅盤的指引下來到了趙氏的主院,越是接近院門,手中的羅盤反應就越激烈。
她確定趙氏的院子裡進了不乾淨的東西。
“幹什麼?趕緊走,夫人小姐和公子們正在主院用晚飯,閒雜人等休要打擾。”她剛要進去,就被看門的攔住了。
祝棠梨站在石階上,隱約能聽見裡面傳出的歡聲笑語。
雖然早已接受自己不被愛的事實,但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呢?
飯廳內,趙氏被祝星晚逗得呵呵直樂。
“晚晚說得對,還是得儘快把那小災星的親事定下來,以防她仍舊刑剋六親。”
“聽說梨兒已經跟滄縣的薛家表哥定了親,是真的嗎?”祝星晚故作好奇地問。
祝瀚海不悅皺眉:“都未上門納彩算哪門子定親?老子是她爹,她的親事必須老子說了算,那薛家小子又無功名在身,嫁給他於相府沒有半分助益,他想都別想。”
祝星晚聽後,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我看兵部侍郎家的嫡子就不錯,雖然是個舞刀弄棍的粗人,但是就祝棠梨這樣的教養,人家配她綽綽有餘了。”說話的是祝卿白。
祝星晚有些不忍地接過話:“兵部侍郎的門第對妹妹來說還是高了點,畢竟妹妹從小沒有學過規矩,嫁過去只怕要受婆母磋磨的。”
“晚晚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看那丫頭就該多被磋磨磋磨。”
祝瀚海再次開口:“那丫頭暫時不能議親,留著她還有別的用處。”
祝星晚看著父親陰鷙的眼神,心裡有了答案,眼看老皇帝到了立太子的關鍵時候,祝瀚海也就到了站隊的關鍵時期。
所以他需要一個媚上的工具人作為他的眼線,替他探聽虛實,收集情報。
畢竟只有站對了隊伍,他才能扶搖直上高枕無憂。
祝棠梨的模樣生得不差,對外又只是個養女,所以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難怪他會輕易答應接祝棠梨回府了,原來是有這樣的打算。
祝星晚心裡嘲諷:呵呵,祝棠梨要是知道她親爹要她出去賣,為他換取有用的消息,她會不會氣死啊?
這下都不用她動手,祝棠梨就已經要身在地獄了……
祝卿白和祝墨淵兩兄弟從主院用完晚飯出來,一路相談甚歡。
“祝棠梨你來這裡幹什麼?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兩人看見祝棠梨後立即收斂了笑意。
“我也不想來的,只是發現這院子裡好像進了髒東西。”祝棠梨實事求是應道。
畢竟她每超度一個怨靈是可以積攢十點功德的,功德積攢越多就對她提升道行越有利。
兄弟倆一聽髒東西,頓時就毫不掩飾地笑了:“髒東西?是啊!我也看見了,大哥你也看見了嗎?”祝墨淵鄙夷地打量著祝棠梨譏諷道。
祝卿白神色冷肅:“趕緊走開,少來打擾娘和晚晚,你就是全府最髒的東西。”
祝棠梨不怒反笑:“行吧!這次我是打算免費的,但記住,下次請我抓鬼就要收錢了。”
哥倆對視一眼,齊齊看向祝星晚,心中暗罵:“神經病!”
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這一晚,趙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因為她莫名其妙感覺肚子脹氣,就好像吃了很多東西,都快撐到喉嚨一樣。
實在難受得緊,她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叫門外的丫鬟進來扶著她走走,消消食。
可她看向門邊時,桌上的燭火卻突然熄滅了,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她剛要張嘴喊人時,就見門外彷彿飄過去了一道詭異的人影。
“嗚嗚……嗚嗚……”有女人空靈憂怨的聲音自院中傳來。
只一瞬,她便感覺後背竄起一股寒意,讓她一陣頭皮發麻。
“來人……快來人!!!”
“夫人,您怎麼了?”房門被推開,伺候她二十年的花婆子提著燈走了進來。
“你聽到了嗎?有女人在哭……”趙氏抓著婆子的手止不住的哆嗦,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滿屋子瞅。
“沒有啊夫人,您是不是做噩夢了?”花婆子十分平靜地說。
“嗚嗚……嗚嗚……”那哭聲淒厲又真切。
趙氏聽著越來越近的哭聲,愈加慌了:“我真的聽到了,有鬼!一定是有鬼!”
“呵呵呵……”哭聲消失了,轉而變成了瘮人的笑聲。
敞開的房門湧入一股怪異的風,像是有什麼東西衝了進來。
趙氏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夫人,您說的鬼在哪兒啊?是……我嗎?”花婆子森冷的語氣如寒風般刺骨,趙氏在花婆子抬頭的一瞬,渾身僵硬。
只見面前的人哪裡還是花婆子,而是一個青面紅瞳披頭散髮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