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內。
溫頌先進去,確定沒其他人跟過來後,一把將周煥寧給扯了進去。
“二狗,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死丫頭,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但都是對對方的質問,前一句是溫頌問的,後一句是周煥寧問的。
他們兩個人因為汪君瀾和宋文華的好友關係從小就認識,還因為同歲有很多共同話題,也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周煥寧的大學是在英國唸的,這個月才畢業,他明明才去英國不久,怎料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有一個問題是,周煥寧到底是怎麼跟裴青寂扯上關係的。
溫頌是老大,自然是周煥寧先解答她的疑問。
“裴青寂的媽媽其實是我的姨媽,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就被接到裴家去撫養了,就改口管姨媽叫媽媽了。”
一般婦人們社交的場合男人都不在,溫頌不知道宋文華的丈夫是誰,加上她一直帶出門社交的都是周煥寧,自然就以為她的丈夫姓宋,誰知道竟然姓裴。
周煥寧從來沒說過這些事情,加上跟宋文華多少有些掛相,她從來就沒懷疑過他們的母子關係。
不過一想到周煥寧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溫頌很遺憾地嘆了口氣,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沒關係,你以後還有我。”
本以為是溫情地抱頭痛哭地場面,結果周煥寧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他拎著溫頌裙子肩膀上的布料將她往後拽了拽,“別扯,你現在先跟我解釋一下你忽然就懷孕了的事情。”
“額……”溫頌撓了撓下巴,“就是這個事情有點複雜。”
“那你簡化了說。”
“還很長。”
“那你長話短說。”
“就……”
“別找理由,趕緊的。”
溫頌扶額,只得將上個月發生的事情以及今天白天跟裴青寂的會面簡短說了一次。
周煥寧的反應跟沈令窈一樣精彩,臉上完全就是個被打翻了的調色盤。
“你的意思是,就是你們一夜情了,懷孕了, 然後現在準備結婚?”
溫頌點點頭,聽起來雖然荒謬又狗血,但也是個不可爭辯的事實。
周煥寧“嘶”了一聲,點點頭道:“行吧,算他是個男人。”
“嗯?怎麼感覺你跟他關係不太好。”
“也不是不太好,就是我真的很少見這麼無聊的人,結婚之後估計有你受的。”
說到這裡周煥寧才想起來,他看了溫頌平坦的小腹一眼,“憤怒”道:“說好的等我畢業了一起去夏威夷衝浪的呢!你現在揣個崽衝什麼衝!!!”
溫頌嫌他聒噪,擰眉捂住他的嘴:“停,你先給我說一下裴青寂回家之後是怎麼說的。”
周煥寧回憶起了前天。
裴青寂本來是在紐約出差的,一個月前就走了,打回來的第一通電話就是說可能說可能要結婚了,提了一堆東西讓他們幫忙準備,但死活不願意透露女方到底是誰。
今天中午到了家,直接說要跟溫頌結婚,差點沒把宋文華和裴茂實嚇死。
宋文華其實一直想撮合的是周煥寧和溫頌,畢竟長相、性格、家世什麼的都很般配,還是青梅竹馬,也正是因為他們關係好,才讓兩家的長輩都以為他們是在談戀愛但是不好意思說。
現在裴青寂突然竄了出來,宋文華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周煥寧,還以為他是被撬牆角了。
怎料裴青寂卻說他跟溫頌談很久了,但因為在清大任教的事情不太方便公開,這才拖到了現在。
周煥寧對這個說辭顯然是不信的,但問裴青寂肯定是問不出來了,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溫家,等著當面問溫頌。
當時以為他這個男閨蜜沒有擁有提前知曉權,他還有點生氣來著,誰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我說你……”
“頌頌,是不舒服嗎?”
周煥寧正想繼續說話,宋文華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同時從外面傳來。
溫頌朝周煥寧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才對著外面回答:“沒有,剛剛洗完手,馬上就出來。”
宋文華的腳步停住了,沒有再往前,只是等著她出去。
打開衛生間門,溫頌對上了宋文華的笑臉,小時候她很喜歡這個阿姨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很愛笑,聲音也很溫柔。
宋文華朝她伸出手,順口問:“阿寧呢?”
“我手機沒電了,讓他幫我去樓上拿充電器了。”
宋文華不疑有他,點點頭又說:“走,去看看媽給你挑的首飾喜不喜歡,不喜歡咱明天去買新的。”
忽然從“阿姨”進化到了“媽”,溫頌鬧了個臉紅,不過還是點點頭牽住了她的手。
還沒走到客廳,溫頌就已經被那個架勢給震撼住了,她看到了一個個打開的箱子,裡面全都是粉色的鈔票。
她剛算過,光這些禮金就要裝幾十個箱子,還有那一堆金條,正有人在往裡面搬。
也真是難為裴家了,有錢是一回事,但是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東西備齊還是挺難的。
去堆箱子的地方要經過裴青寂跪的地方,他還跪在那裡,依舊是背脊筆直。
溫頌瞥了他一眼,她的膝蓋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宋文華看著她的小動作卻笑了笑,不愧是小兩口。
“別管他,讓他這麼不懂事,讓他繼續跪著,你什麼時候原諒他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溫頌舔了舔唇,她哪敢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啊,裴青寂別怪她害人就不錯了。
心裡這麼想著,宋文華已經拉著她走過了。
入目全是粉色的毛爺爺和金燦燦的黃金,溫頌只覺得自己快瞎了,還是那幾套首飾稍微緩解了一下審美疲勞。
看完室內的,又出去看了一眼那兩輛新車,回來管家問什麼時候吃晚飯,眾人一致決定馬上就去。
就這樣,裴青寂也被完全排除在外了。
飯廳裡,溫頌沒吃幾口就覺得有些坐立難安了,她跟裴青寂本來就不是多好的關係,今天害他又是罰跪又是沒飯吃的,該不會記仇以後報復她吧。
越想越覺得一陣惡寒。
她放下筷子,又喝了幾口水後說想出去透透氣,都以為她是懷孕了不舒服,也沒攔著。
溫頌出了飯廳,偷偷摸摸繞去了廚房,尋了一圈,今天的菜全都是些不太好拿的東西啊。
幾經糾結後,她只能拿了兩個小蛋糕出去,也不知道裴青寂愛不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