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府。
鼎福樓的掌櫃錢才,得知自己小舅子寧二被關到京兆府後便匆匆前去贖人。
京兆府的主簿簡單一句話就給他攆了出來。
“你這小舅子惹了楚王殿下!”
錢才那一刻只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回到酒樓,得知情況後自家那婆娘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麼也要讓他將自己的弟弟贖出來。
沒有辦法,他只得來求自己的主子。
“殿下…”錢才跪在院中,語氣卑微至極。
大堂內,沈靖宇戴著純金打造的指甲套捏起肉條在半空,墨色鳥喙突然從籠中探出將肉條吞入。
“好孩子。”
沈靖宇微微一笑,用手指親暱的蹭了蹭巨大鳥籠中渡鴉的小腦袋。
“嘎!!!”
渡鴉張開碩大的黑色羽翼嚎叫,似在開心的回應。
這淒厲的嚎叫聲讓跪在外面的錢才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將鳥籠關好,沈靖宇才緩緩轉過了身:“跪多久了。”
“回殿下,半個時辰了。”婢女低下頭恭聲道。
“時間不早了,早些準備晚膳吧。”
“是,殿下。”
沈靖宇面無表情的走出大堂,輕甩衣袖徑直離開。
翌日,太陽初升。
“死了嗎?”
沈靖宇寒聲問向正在為自己穿衣的婢女。
“回…殿下,好像還沒有…”那婢女顫聲回道。
“嗯。”
院中,錢才努力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看見走來的沈靖宇面色激動,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上下撕開,“殿下”二字出口自如那渡鴉的嚎叫般嘶啞難聽。
“帶他進來吧。”沈靖宇坐在主座手中慢慢捻著一串玉珠。
兩名強壯的侍衛上前將保持跪姿的錢才抬進了大堂。
“賜水。”
侍衛提來木桶,一木瓢盛滿水,走上前粗暴掰開錢才的嘴,將水灌了進去。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過後,錢才虛弱的趴在了地上。
“錢才,你可知錯?”
“小…小的知錯!小的知錯!請殿下饒過小的一命!”錢才如迴光返照般連忙重新跪好重重磕頭。
“啪嗒…”金器墜地之聲。
錢才看著面前的金指甲套懵了,不懂其意。
“賞你的。”
“小的不敢!”錢才嘴上說著,手還是老實的抓住了金指甲套。
跟了殿下這麼多年,這位賜下的東西,如若不收,下場只會更慘。
沈靖宇自言自語般嗤笑道:“一直聽聞那醉仙樓的背後是我那三個好哥哥之一,卻不曾想是我那出遊五年的好弟弟。”
“六弟啊六弟,你真是總能給本王帶來不一樣的驚喜,有趣,有趣。”
“錢才,本王若沒記錯,你的小舅子是鼎福樓的賬房先生吧?”
錢才連忙向前蠕動了些:“是…是的殿下…”
“文武,你隨他去一趟京兆府吧!”
一直候在門外的宋王府管家行禮道:“是,殿下。”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錢才大喜,連忙又磕了幾個頭。
“錢先生,請吧!”文武身體修長,一身青衣,面帶幾分儒雅之氣,語氣溫婉。
“哎!哎!”錢才拖著無法動彈的雙腿連忙向外爬去。
沈靖宇抬了抬手,兩名侍衛這才上前將錢才抬起跟隨文武而去。
“備轎,楚王府。”
“屬下這就去準備。”
楚王府。
沈亦安得知沈靖宇來訪並不感意外。
“四哥。”
“六弟,恭喜啊,即將迎娶佳人。”
沈靖宇語氣溫和,富有磁性,讓人莫名心生好感。
“一些薄禮,望六弟不要嫌棄。”
侍衛打開手中木盒,純金鑲玉的戒指、耳環、手鍊等八件套閃閃奪目。
“多謝四哥!”
沈亦安示意門都將其收好,臉上的笑意似乎都自然了不少。
幾個皇子除了他誰最有錢?
那當然就是眼前這位宋王了。
沈靖宇的母親趙貴妃,乃是姑蘇首富,趙家之女。
當年武帝登基,翻修天武城,趙家可是又出錢又出力。
因此趙家不僅成了皇親國戚,更是封了爵位,風光一時。
“聽聞前夜有刺客來擾,六弟沒受傷吧?”沈靖宇負著手邊走邊環顧起四周,雖有修整,但還是留下不少打鬥痕跡。
“四哥見笑了,六弟僥倖躲過一劫,下面的人倒是傷了不少。”
沈亦安面露苦澀,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本王與那南市牙行的牙商倒是熟識,最近新到了一批蠻兵,如若六弟需要,本王可以幫六弟聯繫一番。”
“多謝四哥好意了,奈何府中地方就這麼大,容不下太多人。”
“天武城最近可不太平,六弟還要多加小心。”沈靖宇有些惋惜道。
“多謝四哥提醒,六弟會多多注意的。”
寒暄中,二人已來到亭中入座,沈亦安喚人前來,將那日招待沈騰風的茶水、點心重新復刻了一遍。
沈靖宇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禁讚歎:“真是好茶。”
“四哥若是喜歡,不妨拿些回府。”
“哈哈哈哈,好,那四哥就不客氣了。”
“六弟,四哥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和五弟。”沈靖宇雙眸凝向遠方忽的一嘆。
一個將娶意中之人,一個每天逍遙快活。
沈亦安放下手中茶杯輕笑:“莫非是趙母妃又催婚了?”
“唉~”
沈靖宇又是一嘆,不言而喻。
“四哥莫非已有意中人?”
沈亦安眉頭一挑,難道沈靖宇已經和顧若依碰過面了。
如果從原著出發,他是第一個和顧若依碰面的,第二個是沈騰風。
光他們二人作者就水了幾十章,直到百花會時,沈靖宇才登場,與顧若依有了第一次見面。
沈靖宇搖頭輕笑:“沒,只是覺得現在挺好。”
得!
沈亦安訕訕一笑。
他差點忘了這位宋王殿下的人設。
活寡王,女人只會影響他搞事業的速度。
加之趙貴妃那邊總是催婚,讓沈靖宇本身有些厭女。
多虧顧若依的出現,不然這位寡王就要有龍陽之好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話題慢慢的就轉到了事業上。
沈靖宇突然伸手抓住了沈亦安的手。
這可把沈亦安嚇了一跳。
難道因為原著的改變,沈靖宇現在就已經有龍陽之好了?!
“六弟,四哥此次前來除了道喜,還是來道歉的。”
沈靖宇身子前傾,笑的很曖昧,笑的沈亦安心裡有些發毛。
“額…四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沈亦安裝傻充愣的尷尬笑道。
“當然是關於醉仙樓的事情…”沈靖宇又將臉向前了一些。
京兆府。
府尹深知兩邊誰都不好得罪,就狠罰了一筆贖金,讓手下送去楚王府,至於寧二和同夥,錢才交完贖金就給放了。
鼻青臉腫的寧二因為沒了牙齒,說話都支支吾吾的,看見自己姐夫後激動的“嗚嗚嗚”大哭起來。
現在的錢才雙腿還是不敢動彈,在侍衛的攙扶下沒好氣的給了自己這小舅子一巴掌。
回鼎福樓的路上,錢才看著兩側的高牆忍不住道:“文武大人,回鼎福樓…似乎不用走這裡吧…”
文武轉過身,目光深沉的可怕。
緊跟在其身後的寧二和同夥還沒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忽的落下按住了他們的腦袋向下一壓。
“咔嚓!!!”
寸寸骨裂之聲刺耳,錢才瞳孔懼震,嘴巴張的老大卻嘶啞不出半點聲音。
自己小舅子和店夥計的腦袋被文武硬生生按進了身體裡,兩具無頭屍體就這麼僵硬在了他的面前。
文武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起手掌,目光幽幽:“記住,你的小舅子和店夥計死在了京兆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