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柚只覺得一陣噁心,心底的恐懼像潮水般湧來,她死死咬著牙,眼中滿是憤怒和厭惡。
徐浩然繼續說:“剛才開會的時候,我看你一直不理我,反而總是在看小顧總。怎麼?難道你也和別的女人一樣,妄想和他有點什麼,然後飛上枝頭變鳳凰?”
說完,他嘲諷地笑起來,笑聲在地下停車場裡格外刺耳。
聽到他提到顧雲深,沈柚柚不知哪裡來了一股勇氣。
她狠狠抬起膝蓋,用盡全力朝徐浩然的小腹頂去。
“啊——!”徐浩然猝不及防,悶哼一聲,身體向後退了一步,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沈柚柚趁機推開他,急促地喘著氣,眼神凌厲如刀,毫不猶豫地揚起手,朝他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停車場中迴盪,徐浩然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沈柚柚聲音顫抖,但每一個字都帶著堅定的力度。
她看著徐浩然,眼中的憤怒彷彿要將他撕裂。
徐浩然捂著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尷尬。他從未想過,平時看起來溫順的沈柚柚竟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愣了幾秒,終於冷笑了一聲:“行,沈柚柚,你有種。”
沈柚柚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快步離開,然而她那隻受過傷的右腿處傳來了鑽心的疼痛,應該是剛才踹他時太用力了,導致傷口復發。
她腿一軟,摔到了地上。
腿上的痛感讓她冷汗直冒。
徐浩然還在她身後,看到她摔倒,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其實你還挺辣的啊,不過我喜歡。反抗什麼呢?忘掉小顧總,你跟我好不就行了?房間我都開好了,你也不用矯情了!”
沈柚柚挪動身體想後退,但腿一動就痛。
她努力想從包裡掏出手機報警,可是徐浩然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一把將她的包甩到一邊,冷笑道:“報警?小情侶鬧點矛盾,警察也懶得管。你喊保安也沒用,我們在公司裡這麼親密,你說他們會信你嗎?”
“呸!誰跟你親密!”沈柚柚咬牙怒罵,但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有些發抖。
徐浩然笑得愈發猖狂:“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一下怎麼了?也不用多久,就今晚一個晚上怎麼樣?”
“你滾——”
沈柚柚話音未落,忽然間,一罐白色的油漆桶從不遠處的方向飛出,正中徐浩然的後腦勺。
他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油漆從罐中倒出,潑了他滿身滿臉,他狼狽地在地上掙扎,看起來像一條白色的蛆。
沈柚柚被這一幕嚇得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她哆嗦著抬起頭,看向油漆桶飛來的方向,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是顧雲深。
他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眉宇間依舊帶著冷峻的神色,眼神幽深如海。
那捅油漆是工人用來修補地面標記的,忘記及時拿走,放在牆角,剛好被顧雲深拿來當工具。
效果還是令他滿意的。
但是,可能嚇到柚柚了。
顧雲深走到沈柚柚面前,沉默地看了她幾秒。
沈柚柚坐在地上,還在忍不住發抖。她的長髮凌亂地散在肩上,原本雪白的小腿皮膚此時也已經沾滿了塵土,顯得狼狽不堪。
她的目光依舊帶著警覺,腿上的痛感讓她無力站起,只能用手撐著地,努力維持著僅有的姿態和尊嚴。
顧雲深在她面前站定,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她哪怕遇到一丁點不好的事,他都會心疼,何況是剛才受到了那種驚嚇。
他什麼也沒說,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了沈柚柚的肩上。
那股屬於顧雲深的溫熱氣息瞬間包裹了她。
沈柚柚微微抬頭,目光中有些複雜,卻又不敢直視顧雲深的眼睛。顧雲深蹲下身,猶豫了一瞬,伸出雙手,毫不費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許久未有的親密距離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沈柚柚下意識地抓住顧雲深的襯衫,整個人被緊緊地護在他懷中,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膛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顧雲深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徑直走向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動作沉穩而乾脆,將沈柚柚小心翼翼地放進後座,手指輕輕地將她額前的凌亂髮絲捋到耳後,然後關上了車門。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彷彿早就做過千百次一般。
顧雲深繞到駕駛座,坐下後發動了汽車,車子緩緩駛向停車場的出口。
出口處,顧雲深停了一下,微微側頭看向出口處的攝像頭,聲音冷冽:“裡面的那人交給警察,把監控準備好,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冰冷如冬夜的寒風。
沈柚柚靠在後座,望著顧雲深的背影,心頭一陣複雜,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是顧雲深,她恐怕真的會遇到更可怕的事情。
她的聲音低啞,帶著後怕的顫抖:“謝謝你,顧總。”
顧雲深聽到那聲有些疏離的“顧總”,手握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他沉默片刻,隨後繼續專注地開車。
車子駛離公司,城市的燈光從車窗外快速掠過。顧雲深的側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那份淡漠與冷峻,像是一座永遠無法攀登的高峰,讓人無法靠近。
沈柚柚緩緩靠回座椅,疲憊感慢慢襲來,她閉上眼睛,試圖放鬆自己的神經,但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剛才那令人驚懼的一幕幕。
她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眼眶有些發熱,但她努力剋制住,不讓自己顯得更脆弱。
顧雲深把車開到了一傢俬人醫院。醫院不大,但顯然設備先進、環境也非常安靜。顧雲深下車後,繞到後座一側,打開車門。
他低聲道:“我抱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