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嚥了咽口水,正要開口。
身後的何星突然朝著楚璟晟衝了過來。
保鏢反應迅速地控制住他的雙手地將其攔住。
何星掙扎衝著他喊:“你找初一對不對?你是他的家人過來認他的對不對?”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我感覺他要出事!你能不能救救他!”
導演小心翼翼上前:“楚總見諒,小孩子不懂事,我這就讓他走!”
楚璟晟抬了一下手:“放開他。”
導演隨即閉上嘴。
保鏢低頭將人放過去。
楚璟晟低頭看著何星,沒有故意施壓,卻依舊壓迫感十足。
“你是時初一的朋友?他為什麼會來尋親,為什麼又突然放棄你是清楚的對嗎?”
秦玉龍將垃圾桶裡的衣服撿起來拍了拍,走近隔空緊盯著楚璟晟。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你現在應該讓我們上車去找他,而不是在這裡繼續說廢話!”
導演焦急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亂說什麼呢!”
居然都敢指責命令楚總了,也就是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
楚璟晟眸色不變,沉吟了瞬間便點了頭:“你說得對。”
“上車。”
加長版的凱迪拉克上,四個少年緊緊擠坐在一排,對面是正拿著筆記本,戴著耳機正在辦公的楚璟晟。
他一邊看著文件,時不時點上兩下,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說說時初一吧,我該如何救他。”
何星藏不住心思,想到什麼說什麼。
“楚,楚哥!初一從小就聰明的,他每次考試都能拿第一,性格也好,開朗愛笑講義氣見到他的每個人都會喜歡他!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他一定要認他啊!”
“他肯定是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消息,覺得你們不會認他,所以才會放棄認親,甚至心情不好到直接說要跟我們斷絕往來!”
“我們是打小的關係,是說斷絕就能斷絕的嗎?”
楚璟晟淡淡聽著,等他講完,隨口說了句:“我知道了。”
何星還要說什麼,秦玉龍攔住他搖了搖頭。
何星只好耷拉著眉眼往後靠,偏頭向車窗外探了探,又疑惑起來:“初一就是往這個方向離開的啊,按理說也該追上了啊……”
他突然側身站起來喊:“哥,楚哥!停車!是初一啊!他在橋上要跳江!真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就算家人不要他我們也是兄弟啊!”
車子停下,秦玉龍第一時間就衝上了橋,將時初一狠狠撲在了地上。
渾身發抖,聲音發顫:“初一,他們不要你,我要你,你別,別想不開。”
時初一後腦勺撞在地上,頭暈眼花。
看清面前人的時候,徹底冷下了臉,一腳把人踹開:“滾,離我遠點。”
有病。
“誰他媽要自殺。”
他揉著腦袋扶著欄杆起身。
猝不及防地就看見了向他靠近的楚璟晟。
嘖,冤家路窄。
他往橋下掃了一圈。
楚璟晟的保鏢和何星他們混跡在一起。
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他這次可沒打電話,總不能是來找他的吧?
時初一的心口一點一點地抽疼,明明應該掉頭就走,腳卻不聽使喚地杵在原地,就像之前無數次期待又失望一樣。
時初一,別犯賤了。
他咬破舌尖,身體有了力氣轉身快步離開。
“抓住他。”楚璟晟停下腳步,淡漠地看著時初一倉皇離去的背影。
像,長相確實很像母親。
只是母親溫柔嫻靜,他身上卻透著一股子張揚,張揚下又奇怪地融雜著頹靡。
保鏢二話不說追上去,很快就將跑起來的時初一押了回來。
“放開我!”時初一一臉兇狠地瞪著楚璟晟。
可在楚璟晟眼裡,與小貓伸爪子沒什麼兩樣。
“把他帶下去。”
楚璟晟著眼看了時初一幾眼,忽略了他的反抗,直接命令人將他綁上車,又派人將質問他的何星四人安全地送回家。
在去醫院的路上,時初一還在不斷地掙扎。
保鏢不敢傷到他,只能死死壓制住他,代價是時初一腳腕手腕上都是紅痕,甚至摩擦得破了皮。
楚璟晟打心底佩服他沉默的毅力,拿著鋼筆敲了敲筆記本熒幕:“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愚蠢地反抗。”
“時初一,A市狀元,網絡上罵名一片,即將被開除學籍,從小在桃心孤兒院長大,與方院長的關係非常好,一直努力學習拿第一的目的是想賺取獎學金為她減輕負擔。”
“一個月前中考結束,方院長才告知病情住進醫院,她的心願是想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你這才聯繫上節目組,節目組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你當年被丟棄附近生產的醫院和生產的家庭。”
“明明有好幾個,但節目組為了噱頭和收視率,打算第一個聯繫我,你卻突然退出了節目。”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皺眉想起了老三的奇怪態度。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放棄?”
“而且你方才見到我,似乎認識我?”
“你已經確定我就是你的大哥對嗎?”
“呸!我沒哥!我沒家人!他們都死了!”
時初一停下動作,眼神冰冷地望著他,說出來的話惡毒得很。
楚璟晟眉頭皺得更緊,明明方才初見這小孩,他眼裡還明晃晃地有著脆弱和委屈,現在卻像個小刺蝟,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攏到了殼裡。
他搖了搖頭,不打算深究原因。
淡淡開口:“你的家人死沒死,得去做了親子鑑定才能確定,如果你是我的弟弟,我會接你回來,網上的言論也會為你處理。”
時初一掐緊了手心:“如果檢測出來我不是呢!”
楚璟晟看著這張與母親相似的面容,冰冷回答:“那你就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時初一的心狠狠一揪,眼底酸澀卻強裝冰冷。
“那你現在就乾脆地放了我!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絕不可能是你弟弟!”
曾經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楚璟晟居高臨下地垂眸:“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而且,我答應了一個人,你必須得跟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