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蔣廳南定心丸,也是給她自己。
這條紅線,她必然無法,也不能跨步越過去的。
回家洗了個熱水澡。
秦阮去廚房熱牛奶,順手給薛東揚打電話指派他去西北出差。
薛東揚是陳時錦留給她的人,於公於私她都信得過。
陳時錦在謝氏紮根很深,不說百分之八十,一半是她的舊部老臣。
真要是有一天翻臉,謝聿青不一定能贏。
“薛叔,這趟麻煩你了。”
薛東揚在電話那頭遲疑片刻:“孫天的人三番幾次來謝氏鬧事,我在京北起碼他們不敢亂來,你能鎮得住這些人嗎?”
秦阮壓壓喉嚨:“蔣廳南在京北,估計不會出事。”
恰時,蔣北北的微信電話打進來。
她抬手把連線切斷,返回微信按下接聽鍵。
“喲,我哥幾時回的京北,你兩真不夠意思,偷偷摸摸在外邊秀恩愛。”
頃刻間,屋子裡炸響蔣北北那爽朗得刺耳的銳聲。
聞言,秦阮還怔了秒。
莫非是蔣北北看到她跟蔣廳南一塊吃飯?
可轉念一回想,上午蔣北北才跟她通過氣,她人在鄴城陪男朋友。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蔣廳南去了鄴城。
原來他急急忙忙趕著要走,不是去開會,而是另有約。
秦阮看了眼時間,距離蔣廳南走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估摸著他是剛到的鄴城不久,下車跟人碰頭就讓蔣北北瞧見了。
心下一番琢磨,她揚聲說:“回來五六天了,你那邊怎麼樣?”
蔣北北竊竊的笑:“弟弟就是好哄,只要姐姐口袋錢夠多,就不怕他跑。”
蔣北北找了個比她小五歲的男大,還是個美院的。
聽說男生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母親重病纏身,全年學費生活費都靠她支助。
這樣的角色扮演,忽地就讓秦阮聯想到自己。
以前她覺得男人吃軟飯沒出息,眼下硬是把蔣北北那小奶狗看順眼了不少。
她問:“什麼時候回趟京北?媽挺想你的。”
“年後再說。”
蔣北北急躁轟轟的要陪男人,沒說到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約莫半分鐘後,微信界面跳進來條訊息。
是一張街頭照。
鄴城冬季的街景人影蕭條,街對面的梧桐樹下,兩抹身影占據在鏡頭的右下角,不到整張照片五分之一的佔比,男人只拍到個背影,女人側著臉同他講話。
秦阮才發現,女人身上的那件風衣她也有一件。
難怪蔣北北會誤認成是她。
她點到圖片,長按一秒將其刪除。
內心沒有太大的波瀾。
秦阮又接連給薛東揚去了通電話:“薛叔,西北那邊還是我親自去一趟。”
她連夜把過去的機票訂好,後天就走。
想必後天蔣廳南不一定能回來,招呼都省得打了。
……
趕到西北,秦阮才認清現實,比她想象的糟糕得多。
種種原因裹挾,幾個合夥人紛紛要求撤資。
連鎖反應的導致工程沒法進展下去,資金鍊打亂,工人的工資連續兩月開不出。
人都是要吃飯的,沒錢給,工人只能圍堵在工地抱團集體罷工。
秦阮處理完合夥人的問題,後腳趕去跟包工程的公司商量對策。
工人咬死一口話:“你們不給錢,我們不開工。”
謝氏半年前遭受融資重創,丟了好幾個重點項目,加上謝聿青病重幾次入院,公司高層早就內訌嚴峻,秦阮為了穩住局面,當初強強壓力下搶走孫天的項目立狀。
“秦總,要不找蔣總幫忙吧!”
張也吞吞唾沫,為難的開口。
對於她們焦頭爛額的難處,在蔣廳南面前不過一句話。
可她是怎麼跑來西北的?
秦阮還是很清醒,舌尖在牙尖頂了圈:“不用。”
在酒店她打了一大圈的電話,不是借錢,是拉投資人頂上。
十個電話打通三個,一個一聽是西北的投資,直接掛斷。
第二個倒是說多幾句,委婉拒絕。
第三個電話是個女人接的:“你找阿群啊,他在洗澡,你等會,我把手機給他。”
“好,麻煩了。”
餘群是比秦阮大兩屆的學長,大學期間兩人關係還算和諧,另一層面是餘群當初隱晦的跟蔣北北表達過愛慕,秦阮想著他也許能給個面子幫忙。
連線在半分鐘後,再次被人接起。
餘群沙啞的聲音傳來:“喂,哪位?”
“秦阮。”
秦阮還想說話的,餘群搶先一步:“阿阮?”
“學長,是我。”
餘群被家族安排出國深造後,起碼有大四年沒見過面。
開口就是找人幫忙,秦阮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好生做了番心理建設,才跟他全盤托出。
本身她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地理環境差。
“這樣啊。”餘群聽完後,思忖片刻鐘,一口咬定:“有錢一起賺是好事,你現在在哪?要不詳細情況晚上約個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