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文學
百萬書友的精神家園

第2章

賈環進了榮禧堂,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賈環身上,見賈環氣宇軒昂、英姿勃發,眾人都有些愣神。

賈母笑呵呵道:“鴛鴦,快扶你三爺坐到我身邊來”,賈母拉著賈環的手,向眾人說道:“這就是我賈家的麒麟兒”。

賈母身邊的位置素來只屬於寶玉,如今賈環坐在那,眾人都覺得很反差。

黛玉素來與賈環不熟,賈環這半年又多在菊香院讀書,不常露面,也只有寶釵、迎春惜春幾人常去菊香院,故而這次黛玉也算初次正經的見面。

黛玉素來就聽府上的人說,賈環有些不正經,是個猥瑣不堪之人。今日一看,卻是如此一位謙謙君子,不由心下有些驚訝。

林黛玉的父親林如海是探花郎,從小就有耳濡目染的影響,所以對讀書人的觀念與寶玉不同,對賈環剛下場縣試就中了案首,還是很欣賞的。

迎春和惜春看著賈環,都為他感到高興,如今迎春和惜春算是賈環的鐵桿支持者了,惜春幾乎每日必到菊香院蹭吃蹭喝。

賈母對王熙鳳到道:“今兒環哥爭氣,府上也該擺幾天酒慶祝一番才好”,鳳姐忙應下來,還說要請個戲班子,好好樂幾天。

賈環見狀,對賈母說道:“祖母,如今孫兒只是初次下場僥倖中了,四月份還有府試,孫兒想只在府裡大家一起吃頓飯聚聚便罷了”。

賈母聽了賈環如此說,也覺得有理,便說道:“如此也好,只是委屈了你”。

賈環忙道:“等孫兒秋闈高中,再來討祖母的酒吃,那時不熱鬧的辦幾場戲,孫兒肯定是不依的”。

賈母和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賈母笑著指著鳳姐說:“到時候你只找你二嫂子去,她若是辦不好,我定不饒她”。

鳳姐也說道:“好、好,老祖宗放心就是了,我們也都等著環哥秋闈高中呢”。

賈母和眾人又定下明晚在榮禧堂擺宴,又叫了一個小戲班子,雖不大張旗鼓的慶祝,大家也樂一晚上。

眾人散了後,薛姨媽和寶釵便回了菊香院,路上薛姨媽道:“你姨媽雖有心撮合這份金玉良緣,奈何老太太中意的是顰丫頭,今日我看這環哥也不錯,已經開始冒頭了”。

寶釵不等薛姨娘說完,臉便飛的紅了,氣惱道:“母親,你看你說的什麼?”便羞惱的先回菊香院了。

王夫人這邊黑著臉回來,對周瑞家的說道:“真是老天瞎了眼,竟然這樣的人中了”。又問道:“寶玉呢?剛怎麼沒在榮禧堂”。

王夫人心裡想,寶玉可不能再蹉跎下去了,眼看著賈環已經考出了名堂,寶玉還成天在姐妹堆裡混。

因正月裡元春省親,賈府上下都忙瘋了,所以賈珍在寧國府設了小戲臺,邀請東西兩府的老少爺們樂一樂,已經一連唱了有半個月了。

寶玉這幾日都在東府聽戲,每日與薛蟠、賈蓉等人談笑吃酒,傍晚回去又在黛玉處廝混,真的好不快活。

今日是縣試放榜的日子,賈政也心中忐忑,上午正在看公文,就有三五同僚一起過來向賈政道喜:“存周兄,恭喜恭喜呀,當真是虎父無犬子,令郎縣試高中案首,這可得請大家的東道了”。

賈政聽聞大家如此說,知道賈環中了,而且是案首,不由心下大喜。

道:“同喜同喜,犬子僥倖而已,當不得諸位誇讚,這份東道賈政一定請”。

今日的工部衙內氣氛很活躍,眾人都在賈政處閒聊,這極大的滿足了賈政的虛榮心。

賈政的官職是工部員外郎,這官是他父親老國公臨終前向皇帝求來的,並不是正經科舉正途,所以平日裡多少有些被同僚們看不起。

今日卻不一樣,縣試雖只是科舉的開始,但縣試案首可不是大白菜,不管什麼階段,第一名都是很稀罕的。

所以賈政今日多少有些揚眉吐氣了,你們平日裡不是有些瞧不上我嗎?但是我的兒子牛啊。

賈政就在這樣的心情裡終於等到了下衙,然後急匆匆回了榮國府。

賈政下了馬車,正巧撞見寶玉領著眾小廝,風兒般從寧國府跑出來,一邊嘻嘻哈哈的叫著。

賈政喝道:“孽障,站住”,寶玉見是賈政,嚇得魂不附體,肝兒都在打顫,忙走到賈政面前,老老實實的低頭站著,眾小廝也不敢造次,遠遠的低頭垂手站立。

賈政見寶玉臉色微紅,渾身酒氣,原本好心情瞬間便不好了。上一刻還在做兩個兒子都能金榜題名的美夢,下一秒就被寶玉無情的擊碎了。

賈政指著寶玉厲聲道:“幹什麼去了?”寶玉見賈政臉色差的嚇人,便不敢撒謊,只得唯唯諾諾道:“東府的珍大哥請去聽戲”。

寶玉心裡想著要遭,但這時又沒有個能去賈母那邊通風報信的人,心裡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一頓打怕是免不了了。

賈政聽寶玉是去東府聽戲,心中的火頓時就冒了起來,喝道:“將這孽障綁回去”,左右的人不敢違了賈政的意,只得按住寶玉,進了榮國府。

到了夢坡齋前,賈政命人將寶玉按在長凳上,拿著板子就狠命打了起來,這寶玉哪裡禁得住,疼的鼻涕眼淚都下來了,哇哇哇的大叫起來。

夢坡齋這邊早就亂了起來,眾人見賈政這次打非同小可,照這架勢,非要出事不可,眾人苦勸,但賈政哪裡肯,板子是一下比一下重。

眾人無法,只得將消息送至內院。

賈母和王夫人得知寶玉被打,急的慌了神,忙往夢坡齋而來。

王夫人處離夢坡齋比較近,便先到了,見寶玉被打得叫聲都虛弱了,忙上前抱著賈政手中的板子道:“老爺,珠兒去的早,如今只留下寶玉,今兒要是打出了好歹,你叫我怎麼活呀”,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賈政道:“你問問這孽障整天都幹嘛?每日里遊手好閒聽戲吃酒,還不如打死了乾淨”。

這時,賈母趕來,邊走邊指著賈政說道:“你要打死哪一個?”

又說道:“我看你就是煩我們娘倆,明天我和你媳婦並寶玉一起回老家去住,一面又叫人套車”。

又對王夫人說:“你也不用心疼寶玉,等他將來長大了,為官做宰的,也未必記得你是她母親”。

賈政聽聞賈母如此說,忙跪了下來說道:“母親,兒子教訓寶玉,也是為了光宗耀祖,母親如此說,兒子如何受得住”。

賈母氣急道:“我說你一句你就受不住了,你那樣下死手打寶玉,他就受得住嗎?”

賈母一面說賈政,一面上前查看寶玉,卻見寶玉滿頭是汗,只能虛弱的呢喃著,聽不真切說的什麼,屁股上隔著衣服滲出血漬來。

賈母看了心裡又疼又急又氣,忙讓眾人將寶玉抬去榮禧堂,賈政這時心中的火已經消去大半,見寶玉如此,心裡不免有些後悔。

賈母見賈政還跟著一起,便說道:“你還跟著作什麼,非要看著被你打死才甘心?”

賈政見賈母如此說,便不敢跟隨,眾人抬著寶玉往榮禧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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