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掛掉電話之後，整個人魂不守舍。
5年前的一些事，再次浮現在眼前。
“爸，你怎麼了？”
姜依柔和閨蜜逛完街回來，看見她爸坐在客廳沙發上，像是失了魂一樣，連忙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姜父清醒過來，苦笑搖頭：“沒什麼，是你姐姐她……”
姜念？
姜依柔心裡一喜，面上卻故作皺眉：“爸，姐姐又對姐夫做什麼了？”
前幾天她和姜念通電話，姜念語氣恨意蝕骨地說已經準備好刀了，馬上就會對謝無妄動手。
難道，姜念真的動手了？
“不是你姐姐對你姐夫做了什麼，而是你姐夫……”姜父嘆了口氣，“你姐夫請人給你姐姐催眠，讓你姐姐把這5年裡的所有事情全都忘掉了。”
“什麼？”姜依柔瞬間抓緊了姜父的手腕。
姜父被抓痛了，忍不住拍打她的手背：“柔兒，你這麼大力做什麼？”
姜依柔回過神來，連忙鬆了手勁兒。
“對不起，爸，我太驚訝了。”她一臉愁容，“姐夫怎麼能對姐姐做這樣的事呢？對姐姐太不公平了。”
姜父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又嘆了口氣：“他估計也是沒辦法了。”
5年啊。
他也是男人。
他是做不到像謝無妄這樣的。
那麼一個讓自己丟人現眼的老婆……
何況謝家在京都是頂級豪門，因為這事兒謝無妄都多久沒回過謝家老宅了。
“可是爸，我聽說催眠這種手段持續不了太久時間的，早晚有一天姐姐會恢復記憶，到時候……”姜依柔一臉害怕地看著姜父，“會不會出什麼大事啊？”
“恢復記憶也就是回到之前的狀態罷了，能出什麼大事？”姜父不以為意。
他真正頭疼的，是傅凌琛的態度。
這幾年，傅家和姜家已經綁在一塊兒了，傅凌琛和柔兒也訂了婚，但傅凌琛當初被謝無妄橫刀奪愛，還用了那樣的方式，傅凌琛對謝無妄是恨之入骨的。
所以現在謝無妄抹掉了姜唸的記憶，打算和姜念重新開始，傅凌琛擺明了就是不會讓謝無妄如意。
可是……
姜念也是他養了十九年的女兒，他怎麼下得了狠心去破壞她和謝無妄的婚姻呢？
謝無妄這幾年，也夠苦的了。
“不是的，爸，前幾天我跟姐姐通電話的時候，她說她要殺了姐夫，我當時以為她開玩笑的，沒想到她真的……”姜依柔眼睛紅了起來。
姜父一驚，看向姜依柔：“柔兒，你說真的？”
“我怎麼敢騙爸呢？姐姐真的對姐夫動刀了，也不知道姐夫傷得怎麼樣……”姜依柔抽泣著說道。
姜父臉色頓時難看極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姜唸的病會這麼嚴重，居然嚴重到對謝無妄動刀的程度。
難怪謝無妄會想方設法抹掉她的記憶。
“柔兒，你知不知道凌琛他剛剛給我打電話，希望我去跟念念揭穿謝無妄的所作所為？”
什麼？
姜依柔的心臟在一瞬間，劇烈絞痛起來。
傅凌琛他竟然……
“他還沒忘記姐姐，是不是？”姜依柔這回是徹底哭了出來。
她不明白，姜念都嫁進謝家5年了，他怎麼還沒有放下？
他到底還要她等多久？
“不是的，你別誤會凌琛了，他就是恨你姐夫而已。”姜父連忙安慰女兒。
姜依柔慢慢平靜下來，抹了眼淚。
是啊，5年前生日宴會上的傅凌琛，簡直跟瘋了一樣。
後來差點沒走出來。
要不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哭著勸他，後來還陪他一起跳海，差點死在海里，他哪裡會多看她一眼？
從那時候起，他就恨上了謝無妄。
所以謝無妄後來進了娛樂圈，他也跟著進了。
整個娛樂圈都知道，傅凌琛和謝無妄有仇，見面都能打起來那種仇。
“柔兒，你要體諒凌琛。”姜父嘆氣，“那樣的羞辱，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何況是傅凌琛這樣的天之驕子。”
“爸，我知道了。”姜依柔眼睛通紅地笑了笑。
他想跟謝無妄過不去，她一定會幫他的。
上一次，算謝無妄命大。
可惜姜念竟然沒能殺了謝無妄。
不過，只要姜念還在謝無妄身邊，那就還有機會對謝無妄下手。
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姜念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再恨謝無妄，這就得想想辦法了。
“因為凌琛的關係，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再和你姐姐見面，加上你姐夫也不可能讓我們見她。”姜父又嘆氣，“不過現在你姐姐全都忘了，你姐夫應該不會阻止我們見她了吧？”
姜依柔眸色微微一閃。
倒真是好幾年沒見過姐姐了呢……
“爸，我和您一起去看望姐姐吧。”姜依柔輕聲說道。
“你……也好。”姜父本來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他也想看看，到底姜念是不是真的忘了過去的一切。
而姜依柔，就是最能夠試探出姜唸的人。
……
自律的謝川小朋友早早上床睡覺了。
這回講故事的人變成了姜念媽咪。
謝無妄得空洗了個澡，換了浴袍。
姜念躡手躡腳退出兒子的房間，輕輕帶上房門，回到主臥時，看見謝無妄冷沉著臉坐在單人沙發裡。
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戾氣當中。
她做什麼惹著他了？
謝無妄微微側眸，看著門口的姜念。
黑眸中濃郁一片。
卻又帶著莫名的掙扎。
姜念一眼就看出謝無妄的怒氣不是衝她來的，於是歇了那股久違的想揍謝無妄的心思，撇撇嘴就去洗澡了。
“……”
男人一身戾氣忽然全消。
然後，握拳擋了擋薄唇，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低笑。
就算是夢，那這夢也實在太美了。
謝無妄笑了一會兒，起身去鋪床。
又拿了吹風機，插上電，然後站在沙發後面，靜靜地等待。
姜念舒舒服服地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
就見男人這副模樣。
“我沒洗頭髮。”
她解開發帶，散落下一頭乾爽的過肩長髮。
謝無妄薄唇輕輕一抿，放下了吹風機，走到她面前替她撩了撩頭髮：“剛剛，姜伯父打電話給我。”
姜念沒察覺謝無妄這稱呼有什麼不對，只隨口問了一句：“我爸說什麼了？”
謝無妄大掌落在她肩膀，微微握緊。
“你……叫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