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還有些沒從劇裡走出來。
於是謝無妄一把抱住她的時候，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謝、謝妖妖抱她了……
但很快，姜念就清醒過來了，因為她感覺骨頭都快被抱碎了。
於是她伸手在謝無妄腰上掐了一把，不滿地抱怨：“謝無妄你是在抱我還是在殺我？”
謝無妄肌肉瞬間繃緊，鬆手放開了姜念。
姜念莫名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危險，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謝無妄。
她悄咪咪後退了幾步，左顧而言他道：“我不可能抑鬱。”
她可是姜念！
連校霸都敢揍的女勇士。
怎麼可能抑鬱，狂躁？
謝無妄眼底閃過一抹冷漠，不是對姜念，而是對即將出口的人。
“傅凌琛。”
“他害你抑鬱。”
“他總挑撥我們夫妻關係。”
“這幾年，你只信他。”
姜念一下子握拳，氣憤：“傅凌琛他算老幾！我怎麼可能為他抑鬱！”
現在的姜念腦海裡，不過是剛剛接受傅凌琛表白，和傅凌琛出去玩了幾次，略有好感而已。
但這份好感，已經在她看到手機裡傅凌琛長達五年對謝無妄‘栽贓陷害’的聊天記錄之後，消失殆盡了。
明知道她已經是謝太太了，居然還給她發那些信息。
渣男！
沒品！
而謝無妄是誰呀？
他怎麼可能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
姜念記憶猶新，高一那年她的課桌裡不知道被誰放了一條几可亂真的蟒蛇，連白天的教室監控都顯示只有謝無妄靠近過她的課桌，結果謝無妄生生尋了一個月，把黑夜裡動手的‘真兇’給找出來了。
然後謝無妄按著那個男生的腦袋在她課桌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說：“記住——老子不會幹這麼沒品的事兒！”
姜念當時特無語，給了謝無妄一個大大的白眼：“是是是，你只會扯我馬尾，燒我情書，搶我水喝！這些都是很有品的事兒！”
謝無妄黑著臉走了。
可姜念其實從來沒懷疑過那條蛇是謝無妄放的。
畢竟，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救過謝無妄的命。
對，這就是她的底氣。
所以她才敢在高中揍謝無妄，因為她知道謝無妄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
在姜念眼裡，謝無妄就是個口嗨少年，老愛招惹她。
不揍就皮癢。
“那你刪掉他。”謝無妄黑眸中暗湧流動，低啞開口。
刪了傅凌琛。
一刀兩斷。
好好當他的謝太太。
“刪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姜念微微抬起下巴，理直氣壯地說：“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當初，她答應傅凌琛的表白，當傅凌琛的女朋友，完全是因為傅凌琛在高三那年的夏令營上救了她一回。
所以她才會決定和傅凌琛試試。
但是她結婚了他還來破壞夫妻關係，人品太敗壞！
她不可能放著這麼多證據直接刪掉。
出來混，總要還的。
謝無妄唇角略微自嘲地勾了勾。
他怎麼會妄想，讓她刪掉傅凌琛？
他哪兒來的自信？
“你明天沒有工作嗎？有的話，早點睡吧。”姜念見謝無妄不說話，想著時間也不早了，就說道。
謝無妄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她是在關心他嗎？
她是不是打算用新的方法來折磨他？
傅凌琛教她的？
“沒有。”
有的。
但是他已經決定推掉明天的廣告拍攝。
他得陪她去醫院複查。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乖乖跟他去。
“那也要早點睡。”姜念還想再追會兒劇，追劇真的會上癮好嗎？
主要是謝無妄演得太深入人心。
“你呢？”謝無妄眸色深邃地看著她，她是不是打算繼續熬夜？
但剛剛那杯水裡，他加了安眠藥。
醫生說過，她這樣死熬著，必須吃安眠藥，否則身體損傷會更大。
“……我也睡啊。”姜念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謝無妄看著面前心虛的小女人，心臟像是被一根針在輕輕地刺著。
姜念念說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心虛到可愛。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她了。
就算是個陰謀騙局，他也甘之如飴。
於是，謝無妄說了一句可能會被捅刀子的話。
“等你睡著，我再出去。”
姜念一下子睜圓了眼。
他看著她睡？
那她還怎麼偷偷追劇？
“姜念念，你是不是在騙我？”謝無妄上前了一步，低頭看著杏眼圓瞪的小女人。
“……沒有！”姜念立馬挺直腰板，並理直氣壯地剜了男人一眼，轉身走向浴室：“我只是想起來我還沒洗漱而已。”
謝無妄側身，看著姜念纖瘦的背影，輕輕一咬舌尖。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也許，不是演的。
謝無妄按了按心口，知道那裡有一簇名為‘希望’的火苗，正在緩緩躥起。
而且越躥越猛……
姜念在浴室裡洗漱完之後，出來一看，男人正在收拾房間。
之前她吐了些礦泉水在房間裡的。
姜念有些出神地看著，還是有些沒辦法接受現在的謝無妄。
他變得沒有攻擊性了，這讓她很難和他相處啊。
以前可以打一頓，現在……
好吧，罵他一句都覺得自己有罪。
在姜念出神的時候，謝無妄清理好了房間。
他走到床邊，拉開被子一角，語氣緩沉：“現在可以睡了？”
“……可以吧。”姜念先前就已經換了一套保守型睡衣，這會兒就乖乖鑽進被窩裡了。
謝無妄打開小夜燈，坐在了沙發上。
似乎真在等著她睡著。
姜念以為自己不可能睡著的，因為謝無妄還坐在房間裡。
沒等她想好用什麼話打發他離開，就很快有了睡意。
姜念並不知道那杯水裡有安眠藥。
只是在昏昏入睡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謝無妄現在是睡客廳沙發的。
還是她的奇葩命令。
她頓時一下子戰勝了睡意，坐起身來呆呆地看著謝無妄：“謝無妄，你不要再睡沙發了。”
謝無妄雙手攸地握緊。
他黑眸微閃，正要問一句為什麼的時候，姜念倒了下去。
他一慌，急忙起身走到床邊，卻見姜念只是抗不住睡意，睡過去了。
她的睡顏，5年來頭一次這麼甜美。
沒有絲毫攻擊性。
謝無妄這會兒忽然有些想相信，24歲的姜念，真的變成了19歲的姜念念了。
“晚安，姜念念。”
謝無妄輕輕俯身，在他的小女人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然後替姜念蓋上被子。
而他正欲起身離開，去客廳沙發上睡的時候，忽然想起姜念坐起來說的那句話。
“謝無妄，你不要再睡沙發了。”
謝無妄停下腳步。
側眸。
看著床上熟睡的小妻子。
會是真心話嗎？
謝無妄抿了抿漂亮的薄唇，心底升起一絲渴望。
他忽然，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