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姜玖棠再次回到京市的时候是参加沈清瑶外婆的葬礼。
她身着得体黑色裙子,修身的剪裁贴合的包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头栗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清风微微浮动,一缕发丝从耳边拂过,扫过鼻尖。
裙摆下一截皓至晨露的脚踝,高跟鞋的带子灵巧的系在骨骼上。
即便尽量低调了,还是惹的现场的人频频探目。
“那是姜厅长家的二小姐吧?很多年没见了,出落的越发娉婷袅娜了。”
“谁说不是呢,比她姐姐沈清瑶好上不止百倍。”
“嘘,小点声。沈家你我可惹不起,姜厅长也是凭着岳丈沈老将军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两个京市权贵圈的边缘人物提起沈家谨小慎微,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噤声走开了。
姜玖棠是今天中午的飞机到的京市,在机场直接被姜家的人接走了。
陆斯年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机场给她接风,这时隔六年的第一面是在人潮攒密的葬礼上。
六年前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的玉骨冰肌,顾盼生姿。
他看呆了眼,内心狂热又欣喜。
姜玖棠正烦躁的看着鞋子上因为潮湿的水气从青草下钻出来而沾上的泥泞,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帕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陆斯年自然熟练的半蹲,用手帕轻轻擦拭掉她鞋上的污渍。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沾上一点脏东西就难受。好了,这下干净了。”
陆斯年和风旭日,温润如玉,平常的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自然又随意,就好像姜玖棠被送走的那六年并不存在。
姜玖棠静静的看着陆斯年,把脚一收从他的手里躲开。
陆斯年双手微微一顿,颓唐的站起身,眼神里全是落寞和受伤。
“棠棠,你在怪我?”
他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连带着挺拔的身姿都萎靡了些许。
“棠棠,这六年我一直都在等你。”
姜玖棠觉得好笑。
“六年,2190天,你有很多机会能来看我,可你没有。
堂堂副厅长家的少爷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
听出姜玖棠话里的揶揄,陆斯年有些羞愧。
“棠棠,沈家的做派你是知道的,我父亲他…”
“好了不用再说了,每个人都有难处,终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家为了沈清瑶,能把她押送出国,自然也能给陆家满意的筹码。
姜政和能为了仕途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她又岂会傻傻的等着陆斯年来解救她。
公主等着白马王子来救赎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里。
姜玖棠从不相信童话。
见姜玖棠不再计较,陆斯年周身都轻快了许多。
“棠棠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姜玖棠就转身离开了。
陆斯年看着姜玖棠的背影有片刻的出神,像是透过她,看向六年前跟在他屁股后面黏人的那个小姑娘。
姜玖棠没往人群里凑,找了个相对清净的地方休息。
低血糖有点犯,趁着头还没有很晕,她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剥掉包装,含在嘴里。
香甜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跃,刚才被扰乱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点。
沈清瑶左手戴孝,一袭黑色套装,眼尾微红,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了过来。
“姜玖棠,好久不见。”
姜玖棠觉得晦气,沈清瑶主动凑上来,准没什么好事。
她心想,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