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紀清歡走到實驗室門口，剛打開一條門縫，就聽見有人在議論她。
“別看她平時那麼清高，對那些富二代掃都不掃一眼，其實人家野心大著呢。要勾就勾最矜貴的，最有錢的。”
鄭雲藝的聲音毫不收斂，“你看看昨天，謝總多緊張她呀。估計是包了她。”
另一個女同學心思倒是比較乾淨，只是八卦地說道，“不至於吧。她長得那麼好看，說不定謝總喜歡她呢？”
鄭雲藝不屑地笑著，“你可太天真了。謝家可是大家族，謝則聿還是太子爺，要交往的女人，肯定得是門當戶對。就紀清歡，這種沒爹沒媽的身世，難不成還指望做正牌女友？”
紀清歡猛地開門，門框碰到牆的聲音驚到了兩人。
女同學神色慌張，連忙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先走了。”
實驗室裡就只剩下紀清歡和鄭雲藝。
鄭雲藝滿臉傲慢和得意，完全不在乎紀清歡冰涼的眼神，帶上護目鏡，就去做實驗了。
“清歡，你跟我來一下。”吳教授到了，把清歡叫去了辦公室。
紀清歡瞥了鄭雲藝一眼，然後跟教授出去了。
“清歡，手上的項目先停一停，你跟雲藝換一換，你去幫我整理數據吧。”吳教授吩咐道。
紀清歡不解，“教授，為什麼？這個項目我從一開始就在跟，都已經到最關鍵的階段了。為什麼要換了我？”
吳教授雙手背在身後，沉聲道，“清歡，我喜歡心思單純的學生。心思太雜，不適合做研發。不過人各有志，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但不要影響我的研發項目 。”
紀清歡恍然大悟，吳教授是覺得她藉著合作之便，想攀上謝則聿。
吳教授又到實驗室和鄭雲藝說了一聲。
鄭雲藝肉眼可見的高興和激動。
紀清歡眸光暗了暗，緩緩攥緊了拳頭。
等吳教授離開，紀清歡回到實驗室，鄭雲藝正在喝水。
紀清歡直接上手，拍開她的杯子，茶水倒了一地。
鄭雲藝險些嗆到，“咳咳……紀清歡，你發什麼瘋？”
紀清歡眼裡凝著寒意，“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從來沒招惹過你，你為什麼要招惹我？”
鄭雲藝眼神閃爍，“我聽不懂。”
紀清歡逼近一步，眸光灼灼，“鄭雲藝，你知道過敏是有可能死人的嗎？”
鄭雲藝緊張地嚥了咽嗓子，“你過敏，關我什麼事？”
紀清歡拿出手機，給她看視頻。
這是一段監控視頻，拍到的是昨天包間裡的情況，鄭雲藝趁著大家不注意，拿獼猴桃在杯子裡抹了一圈，然後跟紀清歡的杯子調換了。
紀清歡嗓音清冷道，“你知道我對獼猴桃過敏，所以故意將獼猴桃的汁水抹在杯子裡。”
鄭雲藝滿臉慌亂，但還是不肯承認，“我怎麼會知道你對獼猴桃過敏？紀清歡，我知道你被教授換了工作，你不高興，但你不高興，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不承認沒關係。”紀清歡微微一笑，“我現在報警，讓警察來調查一下，你為什麼要換我杯子。”
“馬上就要畢業了，警察一來調查，不知道對你畢業會不會有影響呢。”
紀清歡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躍著，鄭雲藝後背滲出了冷汗，連忙按住她的手。
“清歡，同學一場，不用趕盡殺絕吧？”
紀清歡眉梢輕挑，“你也知道同學一場啊？那你到處說我被人包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同門之誼？”
鄭雲藝幾乎想哭出來，她艱難道，“清歡，你想怎麼樣？你儘管說。我求你別把事情鬧大。我好不容易才勉強讀到最後一年。”
紀清歡垂眸，慢慢將手機收回。
開組會的時候，吳教授剛要講話，鄭雲藝開口打斷。
“教授，我有話要說。”
吳教授抬手，“請說。”
鄭雲藝磨磨蹭蹭地起身，彎腰鞠躬，“清歡，對不起。我為我說過的話道歉。是我胡亂猜測清歡和謝總的關係。是我昨天說了引導性的話，讓大家浮想聯翩。其實謝總就是單純送她去醫院而已。”
“我為我的胡亂造謠道歉！”
吳教授臉色大變，盯著鄭雲藝看，“你呀。每天就知道搞這些小動作！”
鄭雲藝哭了出來，“對不起，教授。”
吳教授問道，“清歡，你接受她的道歉嗎？”
紀清歡臉色淡淡，“我可以接受。但是教授，既然我沒有故意借合作之便，去招惹謝總。還希望吳教授，讓我繼續做研發工作。”
吳教授點點頭，“是我不好，我聽她挑撥了幾句，就想多了。行，那就維持不變。”
他厲聲道，“鄭雲藝，你把所有的數據重新整理一遍，另外寫一份檢討書！以後你給我安分守己，否則別怪我，讓你不能畢業！”
–
茶室裡，清香繚繞。
謝則聿約了吳教授談事。
談完正事，吳教授笑呵呵道，“則聿，我好像一直沒聽說你有女朋友？”
謝則聿給他的杯子裡續了茶水，輕笑道，“老師，什麼時候關心起這種事來了？”
吳教授撇了撇嘴巴，“你呀。讀書的時候，就招女學生喜歡。現在還是一樣。”
“我組裡的女學生都被你迷暈了腦子。那個鄭雲藝，本來就不太老實的，看你那天把紀清歡送去醫院，居然拈酸吃醋，說了些糊塗話，引得大家誤會。”
“不過，那天確實太巧了，紀清歡突然過敏，你又對她頗為上心，我也差點誤會，以為是紀清歡故意的。”
謝則聿黑睫輕閃，散漫地笑了聲，“老師，你想多了。她不是故意的。我和她什麼也沒有。我就是單純好心。”
吳教授笑了起來，“行，我明白了。我會提醒我的女學生，別做美夢。”
學校門口。
阮眠眠挽著紀清歡的手臂走出來，喋喋不休地說著要吃什麼好吃的。
紀清歡逗她，“不是要減肥嗎？”
阮眠眠皺眉，“今天不減了。得吃飽點。明天週六，我打算在家裡睡一天，正好斷食。”
紀清歡關心道，“你別老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對胃不好。”
正要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車按響了喇叭。
紀清歡看過去，眉眼微凝。
她認得車牌號，是謝則聿的車。
但她沒想理，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行為似乎激怒了車子主人，喇叭又按響了。
阮眠眠瞟了那車一眼，“怎麼一直在按啊？”
紀清歡不想引人注目，只好說道，“眠眠，你自己去吃飯吧。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