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
紀清歡的同門鄭雲藝開始精心地描繪自己的臉。
“嘖，幹嘛呢，不就吃箇中飯嗎？你還扮上了。”
阮眠眠調侃道。
鄭雲藝不屑道，“你懂什麼？那可是謝則聿啊， 有錢有勢有地位不說，還長得那麼英俊。這要是他不小心跟我看對眼了，我就不用天天待在實驗室裡了！”
阮眠眠輕笑一聲，“你也知道那是謝則聿啊？出了名的高嶺之花，禁慾男神，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人家那圈子裡，多的是膚白貌美大長腿，還都是家世優越的千金小姐，人家硬是沒有一點緋聞傳出來。怎麼就你命好呢，就能看上你了？”
被潑了一桶冷水的鄭雲藝瞪了她一眼，然後起身往外走。
正好撞見推門進來的紀清歡。
她撅著嘴巴，順帶著瞪了紀清歡一眼。
紀清歡扶著門，讓她先出去，隨後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又和她鬥嘴了？”
阮眠眠看著電腦，語氣悠悠，“不過是說了些大實話罷了。”
“她呀，想化個濃妝去勾你那個掛名表哥，你覺得可能嗎？你這麼一個大美女天天在謝則聿面前晃悠，也不見他對你有意思，何況她呢？”
紀清歡拿著白大褂的手一頓，低聲道，“眠眠，別亂說話。”
阮眠眠眨了眨眼睛，看向門口，小聲道，“沒人了。他們都去收拾收拾，準備待會兒去吃飯。”
紀清歡把白大褂放好，嗓音清冷，“那也別說。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和謝家的關係。免得被議論。”
阮眠眠捂住嘴，“好好好，不說了。”
謝則聿訂了一家中餐廳的包間。
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還擺著繡著梅蘭菊竹的屏風。
席間，大家都是第一次和謝則聿這樣的人物吃飯，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活潑，都十分的拘謹。
除了吳教授和紀清歡。
吳教授是謝則聿的老師，自然是不用在意他的身份權勢。
而紀清歡，住在謝家十九年，和謝則聿同席吃飯，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
她慢悠悠地夾著菜，只當看不見謝則聿投來若有若無的目光。
同門的師兄膽子大些，起來敬酒。
“謝總，多謝您請我們吃飯。大家也是第一次和您這樣的人物吃飯，比較拘謹。我替大家敬您一杯。”
謝則聿端起酒杯，起身碰了碰他的杯子，語氣自然道，“不用拘謹。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們的師哥。這次的項目，多謝各位的幫忙。我先乾為敬。”
他舉杯，將酒一飲而盡，面色溫和。
大家見狀，也放鬆了許多，席間開始交談起來。
阮眠眠用手肘抵了抵紀清歡的手臂，低聲笑道，“這謝則聿也沒我想得那麼可怕嘛。而且是真的長得好帥啊！怪不得你……”
“咳咳……”紀清歡本來嗓子就不舒服，聽到她這話，立刻就咳嗽了起來。
“阮眠眠！”
“我錯了，我錯了。”阮眠眠眼神抱歉，抬手撫摸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還一邊說道，“你是感冒了嗎？今天一直聽你在清嗓子。”
紀清歡擺擺手，“我沒事。吃飯吧你，不想聽你說話了。”
謝則聿看著紀清歡的臉，黑睫輕閃。
“謝總。我叫鄭雲藝。敬您一杯酒好嗎？”
鄭雲藝剛剛一進來，就搶先坐在了他的身邊，可算是逮到機會，可以和他說說話了。
謝則聿卻不為所動，只是看著服務員將冰涼的橙汁放在了紀清歡的面前，然後開口道，“換一壺常溫的。”
服務員立刻將橙汁拿起來，畢恭畢敬道，“好的。謝總。”
他這一開口，席間的人都看了過來。
鄭雲藝舉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分外尷尬。
只好硬著頭皮再喊了一聲，“謝總……”
謝則聿看見紀清歡起身，於是他冷淡道，“剛才不是敬過了嗎？”
鄭雲藝正想說，剛才也不是她敬的呀。
謝則聿已經緩緩起身。
見他一副冷漠疏離的模樣，鄭雲藝煩躁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紀清歡彎腰洗手，再抬起頭的時候，鏡子裡多了一個人影。
她愣住了，水龍頭也忘了關，嘩啦啦地流水。
謝則聿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後，一個伸手，將水龍頭關掉。
包間裡交談的聲音隱隱透過來。
謝則聿嗓音低沉，在她耳邊問道，“還疼嗎？”
紀清歡一張臉漲得通紅，嚥了咽嗓子，說不出話來。
謝則聿輕挑嘴角，“我是問嗓子。”
他按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摩挲。
“今天早上，你叫我什麼？”
“謝總？”
紀清歡眼神迷茫，“不然該叫什麼？”
“少爺？”
謝則聿垂頭，唇瓣輕輕拂過她的耳朵，“昨天晚上，你叫得什麼？忘了？”
紀清歡心尖顫動，溫熱酥麻的觸感從耳尖蔓延到全身的肌膚。
“則聿哥哥。”
她微微側頭，躲開他的吻，嗓音軟綿道，“外面還有人呢……你別這樣……”
此刻的謝則聿倒是比昨晚在床上的時候，要好說話很多。
他鬆開她的手腕，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膏。
放在洗手檯上。
“昨天沒控制好。弄傷你了。記得塗藥。”
鄭雲藝站在洗手池的屏風外，微微一愣，看見了高大的男人身影，和紀清歡的身形疊在一起。
她有些不敢相信，走了進去，喊道，“清歡。是你在這嗎？”
謝則聿正好走到她面前，臉色淡淡。
鄭雲藝乾笑兩聲，“謝總。”
待謝則聿離開，她不可置信地走去紀清歡面前，“紀清歡，你剛才和謝總在這裡幹什麼了？”
紀清歡把藥膏拿起來，臉色平靜，“洗手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洗手了。”
鄭雲藝不相信，質問道，“我剛剛明明在屏風外面看見，他和你站在一起，像在抱著你一樣！你是不是在勾搭他？”
“怪不得阮眠眠嘲笑我，說我勾不上呢！原來你也看上他了！”
紀清歡輕蔑地笑道，“你要不要再大聲一點，讓謝總聽聽你說的話？你要是夠膽，就自己去問問謝總，剛才在這到底是洗手還是抱我。”
“沒膽子的話，就別在這瞎嚷嚷。不要給教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