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猪蹄怎么卖的！”
何大清道：“一块钱一只！”
现在市面上的猪肉价格大概在8毛钱/斤上下，猪蹄这种边角料，基本上都是骨头，剥下来的肉都凑不够一斤。
但是在黑市嘛，卖出比市价高两倍，甚至三倍都不是寻常事，毕竟不需要票。
最重要的是，现在肉千金难得，是绝对的稀罕货，副食店和菜市场，那都是限量供应的，你要不是早排队，抢都抢不到！
“我全要了！”
一块钱一只猪蹄，在鸽子市简直是良心价了。
来人大气的递来两块钱，喜滋滋的揣到了怀里，生怕别人看出来似的，赶忙离开了鸽子市。
何大清不紧不慢从旁边的竹篓子里拿出两个新的猪蹄，结果一亮相，马上就被哄抢干净。
差不多卖够十个之后，何大清换了个地方，等了十分钟之后，才提着沉甸甸的竹篓子重新摆摊，结果依然是被哄抢一空。
就这样，直到下午时分，何大清净赚300块钱巨款。
“大兄弟，还有猪蹄么？”
旁边摆卖长毛兔的摊主老头凑过来询问。
“收摊了！”
何大清把空空如也的竹篮展示一番，后者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唉！我这来晚了一步！”
老头一脸遗憾：“本来还想打打牙祭来着。不过大兄弟不简单啊，能弄来这么多的猪蹄。”
“呵呵……恰好儿子在肉联厂工作，有点儿关系罢了。”
何大清滴水不漏的回答，虽说足够小心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仍然也不可避免的被这些同样摆摊的摊贩看到自己卖第二轮的身影。
不过问题不大，借口非常完美。
“哟！肉联厂啊，这可是个肥差！”老头满脸羡慕。
这年头能在肉联厂当工人，那可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差事！
自从三年灾害之后，现在物资短缺仍然是个大问题，猪肉供应都没办法正常保证，有时候居民实在是馋肉了，也只能去副食店，用攒下来的肉票换陈肉罐头，这还不一定有货。
你要是想百分百吃上肉，那家里必须要有肉联厂的熟人！
现在肉联厂还是全国统购统销，肉联厂门口就是火车站，全国各地的生猪统一运送到这里宰杀，运送的队伍能排出两三公里，一线的工人拿些猪下水、边角料什的么，都是规则允许的福利。
当下老头除了羡慕，自然是没有半点儿怀疑。
“还是生个儿子有出息啊！不像我，家里两个赔钱货。大女儿嫁了个窝囊废，小女儿虽然当了工厂广播员，但又不能让全家吃上肉。”老头发出重男轻女的感慨，咽了口水道，“大兄弟你明天还来么？我想预订个猪蹄！”
何大清无语，你家里是有皇位继承么，还好意思重男轻女，再说了，我也算儿女双全了，可惜两个大号废的都差不多，现在还得想办法从头开小号。
他叹了口气：“我也想来赚点钱啊，可惜是一点儿货都没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物资多紧吧。”
“也对。”
“对了，老哥你这兔子怎么卖的？”何大清岔开话题。
“一公一母带四只小的，5块钱直接拿走！”
老头也是知道何大清卖了那么多猪蹄不差钱，也就不一只一只的单卖了。
“您这价格可不太公道啊！难不成这兔子有老母鸡值钱？这菜市场的老母鸡再贵也不过两块钱！而且老母鸡带回家养还能下蛋吃！”何大清入乡随俗的开始砍价。
老头连忙说道：“那不一样，这兔子趴窝可快了，用不了两三个月，又是一窝兔子！喂点烂菜叶米糠什么的，好养活！”
“而且这是长毛兔，兔子毛还能卖钱。畜牧站每年收两次，一斤能净赚一块钱呢！自己留下来做衣服也不吃亏啊！”
何大清摆摆手：“三块钱，不行就算了。”
“最低四块！”
“三块五，而且你得把兔笼子一并卖给我，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往回拿呀。”
“行！”
老头欣然同意，看他嘴角咧的不小，肯定也是小赚一笔。
离开鸽子市的何大清，顺便还去了一趟朝阳菜市场花一块五毛钱，买了一只老母鸡，毕竟系统仓库里还有一只炖鸡呢，不掩人耳目一下，凭空就变出一只鸡的话，这不是招人怀疑么。
这才刚走到前院，下班回来的阎埠贵停好那辆十年历史的红旗牌自行车，满面笑容的跟何大清打招呼。
“老何！你今天看上起来容光焕发的，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三大爷如同小嘴抹了蜜似的夸赞，一双绿豆眼紧巴巴的盯着何大清手里的老母鸡和兔笼。
“哟，这发财了啊，买了鸡回来改善生活？”
“嗨，瞧你说的！老阎，咱们都是拿死工资，哪儿还有什么发财不发财的说法？这不，我替人家做了场婚席，这是谢礼呢！”
何大清的回答依然是滴水不漏，财不露白的道理，懂得都懂。
阎埠贵顿时恍然大悟：“明白！要我说这年头，还是厨子吃香啊！到哪儿都饿不死！”
许大茂下乡发电影，公社为表感谢送上土特产。
何大清厨子替人家做婚席，新人父母家里表达谢礼，给钱或者给稀罕物，那都是规则上允许的，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只要不倒卖，那就算不得是什么投机倒把。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说道：“我那儿还有一瓶没开封的陈年二曲，正好啊，咱哥俩好久没有唠唠了，不如你来我家吃一顿？正好听听收音机戏曲儿，多美啊！”
何大清差点儿笑出声，我说着无利不起早的阎埠贵怎么就这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原来是看上了他手里的老母鸡。
要不怎么说阎埠贵精于算计呢，之所以让何大清带着鸡来他家吃，那还是因为这年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谁家吃饭，剩饭剩菜都要留给主人家处理。
这铁公鸡不仅想白piao这一顿，还想白piao往后两顿饭呢！
那我能让你如意？
何大清冷笑，刚要拒绝，敏锐的五感却突然发现有人偷窥自己，回头一看，赫然便是鬼鬼祟祟的棒梗三兄妹。
棒梗见何大清回头，赶忙缩下脑袋，小当也紧随其后，只剩下年幼的槐花不明所以，眼巴巴的看着何大清手里的老母鸡，口水直流。
“哥，我还想吃叫花鸡……”
“嘘，小点声！别让何老头听见！”
棒梗赶忙比划手势，他可是被何大清给打怕了，现在蹲下屁股都感觉火辣辣的疼。
小当也直咽口水：“哥，我也想吃鸡肉！”
棒梗那馋劲也上来了，眼珠一转，坏水马上就翻腾起来：“没事！等会咱们就去妈那里说，傻柱家今晚吃鸡呢！然后你俩就使劲哭，保准今晚能吃上肉！”
“好好好！”“槐花说哭就哭，可厉害了！”
三小只自以为是的密谋，却被何大清听了个真切，这棒梗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肚子里坏水不少，看样子秦淮茹今晚要过来道德绑架+哭穷白莲花？
正好，让你先跟三大爷铁公鸡对线吧！
何大清当场来了个祸水东引，一脸和善的对阎埠贵道：“老阎你说的对，咱哥俩也好久没一块儿喝酒了！那今晚，凑个局呗！”
“哎哎哎！好好好！！”
阎埠贵笑的合不拢嘴，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了，内心狂喜。
棒，不愧是我！
正所谓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瞅瞅，这不就单凭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蹭到了一顿肉吃！
“不过地方嘛，还是得来我这边吃。”
“啊？这……”
阎埠贵顿时一阵纠结，感觉如意算盘落空了，这么一来不就吃不到剩饭了么！
那我还怎么跟家里那几个臭小子要额外的伙食费啊？！
感觉……损失了一个亿啊！
何大清微微一笑：“不过老阎你放心，剩菜你都带回去，我这当厨子的，还能差了你一顿剩饭么？主要是傻柱做饭，让他来回捯饬太麻烦！”
阎埠贵一听，顿时狂喜：“知我者你也！老何，咱哥俩今晚好好聚一聚！”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老阎啊，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其他好点的配菜，待会儿有怠慢的地方，多多包涵啊。”何大清提前打个预防针。
“小意思！主要是咱哥俩叙旧！”
阎埠贵不以为意，反正他的目标只是那顿鸡肉，管他其他什么配菜呢！
回到中院屋里，何雨柱正准备做饭呢，看到老爸竟然买了只老母鸡回来，笑呵呵的问道：“爸，今晚咱家又吃鸡？”
“对！顺便再整三个菜。”
“得嘞！您瞧好了吧！昨天那顿吃的不愉快，今天咱们补回来，正好还有从厂里带回来的白面馒头……瞧我给您露一手！”何雨柱自告奋勇的说道。
何大清摇头道：“可别！细面馒头都不用！干粮就用蒸白薯和棒子面就行！其他三个菜要纯素，酱油八角辣椒什么的都不准放，菜油也免了，加点盐调调味就行！”
“啊？”何雨柱有些懵圈，“那不就清汤寡水的没味道了么？连食堂咱们都不会做这么寡淡吧？”
“今晚三大爷来咱家吃饭。”何大清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战术后仰。
“懂了！”
何雨柱瞬间秒懂，这铁公鸡要来，难怪老爸如临大敌的样子，这摆明就是要给妄图地里刮出二两油的三大爷，一点颜色瞧瞧！
“那这鸡……”
“炖鸡就认真做好了，待会儿你和雨水多吃点，三大爷可是看着这鸡进门的，不做的话，传出去可不丢了咱家的面子？”
“成！我知道了！”
何大清心说，这炖鸡越是飘香美味，才能越发衬托得出其他菜的寡淡无味，不然哪里来的悬殊对比呢？
所以等会儿让秦淮茹端走的时候，三大爷应该也会撕心裂肺的难受吧？
嘿嘿！
棒，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