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璟軒披著斗篷跟在後面,玉玲挑著燈走在前面,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雅韻居,渾身幾乎溼透。
玉玲伺候榮璟軒脫下斗篷,玉笙抱來乾淨的衣服鞋襪,榮璟軒收拾妥當,走進宋卿卿的房間。
大紅燈籠掛在房門兩邊,早已被雨水打溼,屋內燭光搖曳,映出宋卿卿白皙的小臉。
她雙眸緊閉,睫毛如蝶翼般顫抖,下一刻緩緩睜開,待看到榮璟軒,囁喏道:“表哥~”
她掙扎著起身,被榮璟軒止住。
“表妹,玉玲說你受到驚嚇,你現在感覺如何?”榮璟軒為她蓋上涼被。
“我,好多了。”宋卿卿抬眸羞怯的看他一眼,“夫君~我吃過藥了,夫君不用擔心。”
榮璟軒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正色道:“表妹,日後還是喚我表哥。”
他本待說娶她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的名聲,但看到表妹隨時都會被雷聲嚇暈的模樣,欲言又止。
“夫、夫君,我已經是你的人。”宋卿卿紅著臉,小手從被窩裡偷偷伸出,拉住榮璟軒的衣袖,“表哥,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你上來歇息吧。”
榮璟軒抽出自己的衣袖,起身道:“既然表妹沒有什麼大礙,就早些休息吧。我在書案看書,別怕。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
聽到榮璟軒還要回去,宋卿卿眼裡閃過一絲陰霾,泫然欲泣:“表哥,不要走。今日是你我圓房的日子,若是你走了,府中下人如何看我。”
說完,嚶嚶哭泣。
她低著頭,可憐兮兮的,榮璟軒想起了兩人兒時的情誼,他的手在空中掙扎片刻,到底落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撫著道:“卿卿,乖一點,我在這裡陪著你。”
“嗚嗚~表哥你真好~”宋卿卿一頭扎進榮璟軒的懷裡。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地方。
榮璟軒的身體有些許僵硬,他還是忍耐著任由宋卿卿抱著,無奈的嘆氣:“你呀,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姑娘,還這麼愛撒嬌。”
“表哥~”宋卿卿嗔怪。
榮璟軒寵溺一笑:“好了乖乖睡覺,我可不像祖母一樣給你講故事。”
說起了兒時的事,兩人臉上漾著柔軟的微笑。
不知不覺,雷聲停止,宋卿卿也在他懷裡睡著。
榮璟軒低頭看著宋卿卿沉睡的嬌顏,想起了雲錦華,她若是知道卿卿抱著他睡覺,又要吃醋了。
榮璟軒將卿卿放到床上,他則在書案前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剛亮,榮璟軒便走出了雅韻居。
他去祖母那裡請安歸來,便匆匆前往棲雲苑,想在辦公之前,向錦兒解釋宿在表妹那的事。
錦兒說過不要讓她帶著委屈過夜,他記得。
昨晚,她恐怕胡思亂想了一夜。
她最怕打雷,自己卻沒在身邊陪她,榮璟軒想起雲錦華昨日哭紅的眼眶,有些心疼。
去往棲雲苑的路上經過新月湖,半湖的荷花幾乎凋敝,唯有一朵盛放,在殘花枯葉中顯得遺世獨立。
錦兒最喜荷花,榮璟軒讓人採摘下來。
他攜一株荷花來到棲雲苑,聽到的是一陣歡聲笑語。
她似乎並不在意昨夜自己宿在了哪裡,否則她怎麼會笑得如此開心?
榮璟軒低頭看著手中的荷花,內心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錦兒,何事如此開心?”榮璟軒笑著進來。
雲錦華笑容明媚,逗弄懷裡的小狗:“世子來了,我在和豆豆玩呢。”
榮璟軒讓人接過荷花:“錦兒,昨日雷雨過後,這一株荷卻完好無損,喜歡嗎?”
雲錦華放下小狗豆豆,起身走到荷花前,輕輕觸碰荷花的花瓣,粉色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水珠,雲錦華心生歡喜:“謝謝世子,我很喜歡,放到青花五彩玉瓶中養著。”
榮璟軒無意識的露出笑容,視線追逐著雲錦華。
“恭喜世子和表妹圓房,表妹昨日受到驚嚇,我這個做姐姐的今日應當去看看她。”雲錦華的視線從荷花上收回,坦然的看向榮璟軒。
姐姐?她是哪門子的姐姐?她還在怪罪自己嗎?
榮璟軒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回,就聽到這樣的稱呼。
他大步走到雲錦華的身邊,雙手按在雲錦華手臂上:“錦兒,你永遠是她表嫂。”
雲錦華淡淡的笑了,眼神流露出不解:“世子,你既然納了表妹為妾,那表妹就是你的女人。我和她一同服侍你,自然以姐妹相稱,這有何不對?”
“姐妹相稱?”榮璟軒恨不得掰開雲錦華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錦兒,你是不是怪我昨夜留宿在表妹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