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于谦收到来自宣府的紧急军情，阿剌知院在宣府附近集结了十万重兵。
如果阿剌知院南下的话，这十万蒙古兵，不出两日将可到达北京。于谦马上把这个军情告诉给了朱祁钰。
朱祁钰得知阿剌知院陈兵宣府的消息后，表现的异常平静。
“皇上，依目前的情况，阿剌知院的部队可能会随时南下与也先汇合，我们是否要做出军事调整，准备主动出击？”
“我猜测阿剌知院现在还不会贸然站在大明和瓦剌的任何一方，是敌是友，此时还不好下定论。”
“阿剌知院现在集结重兵于宣府，一是做给也先看的，如果也先能顺利攻破北京，那么阿剌知院必然会南下趁火打劫。”
“阿剌知院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在宣府等着也先战败。”
“阿剌知院曾经是也先瓦剌部的第二号人物，但是也先能征善战，一直非常强势，对阿剌知院并不太友好。”
“也先甚至还一直在刻意打压阿剌知院的势力，所以，如果也先战败，那么阿剌知院一定会是也先退回草原的拦路虎。”
听了朱祁钰的分析，于谦心里也是暗自佩服。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皇帝，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有如此城府，朱祁钰与之前几位庸碌无为的皇帝完全不同，看来我大明振兴指日可待了。
“皇上所言极是，臣对皇上的分析深感佩服，当今能有如此圣君，真是我大明之福呀。”
听了于谦的恭维，朱祁钰皱了皱眉头，喃喃说道：
“于爱卿，你怎么……怎么也开始对朕来阿谀奉承这一套了？”
“咳……咳……臣……臣和他们不一样，臣讲的是实话而已。”
像于谦这样铁骨铮铮的忠臣，他一直以来都不太善于言谈，也从来没有对之前任何一位皇上说过这些话。
听了朱祁钰的话，于谦顿时觉得面红心跳，脸发烧，只好干咳了几声，然后尴尬地解释到。
“好了，爱卿不必如此，朕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哈哈哈……”
在也先的瓦剌大营中，瓦剌部的主要将领都在也先的军帐之内。
也先同样收了阿剌知院在宣府方向集结十万重兵的消息。
“阿剌知院这个混蛋，不想损失自己的实力，竟然在宣府隔岸观火，妄想坐收渔翁之利，等我回到草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也先狠狠地说到。
“兄长，既然阿剌知院已经在宣府集结，此举足以威慑大明军队，那我们是不是要加强对北京城的进攻？”
伯颜帖木儿向也先问到。
“嗯，不管援军来不来，北京城我势在必得，为了咱们草原人的世代梦想。”
“也为了给勃罗报仇，攻破北京城之日，就是我屠城之时，传我军令！”
“大汗请吩咐！”
也先身边的一众将领立即应到。
“平章卯那孩！”
“末将在！”
“你明日率一万兵士进攻安定门。”
“末将遵命！”
“乎兰！”
“末将在！”
“明日你领一万兵士进攻宣武门。”
“末将明白！”
……
“伯颜帖木儿！”
“末将在！”
“你领两万兵士进攻西直门。”
“末将领命！”
也先对众将吩咐完进攻部署之后，又神情坚定地说道：
“本帅亲自统兵进攻德胜门，明日众将务必全力攻城，不破不还！”
正统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清晨。
雨从昨天夜里开始下，天亮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整个天空都显得灰蒙蒙的，远处的山，也被包裹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颜色。
这个时节下雨，气温会变得异常寒冷，此时的温度已经将至了0度以下。
城下的大明守军们都蜷缩着身体，用口中呼出的白气，揉搓着快要被冻僵的双手。
“嗡……嗡……嗡……”
几声低沉的牛角号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天空的宁静。
“咚……咚……咚……”
随后，北京城的四周都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敲击战鼓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大地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
“瓦剌人进来了！瓦剌人进攻了！准备防御！……”
城墙上的明军敲着锣，提醒城下守军。
转瞬间，黑压压的瓦剌大军就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北京城涌来……
最先来到城下的瓦剌军队是乎兰所率领的一万部队，他们进攻的方向是宣武门。
乎兰军队最前排的瓦剌士兵们都赤裸着上身，手提着弯刀，这些士兵或带着狰狞的面具或头上戴着怪异的兽角，嘴里含含糊糊地吟唱着什么。
瓦剌士兵们摇摇摆摆地跳着来到城下，显然这最前排是瓦剌大军中攻城的敢死队，他们的攻击力应该是很可怕的。
“X她妈的，跟老子装神弄鬼的，就你们这点路术，老子什么没见过。”
“狗娘养的，你们现在就尽情的跳吧，一会就看我手里的刀，舔不舔你的血就完事了。”
……
宣武门城下的守城士兵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骂到。
负责宣武门防御的守军部队，是来自辽东的大明守军，他们常年和蒙古军队作战，对蒙古军队并不惧怕，他们的战斗自然也是不可小嘘的。
“全军戒备！”
宣武门城下的守军统帅发出命令。
“唰”的一下，所有守军都齐刷刷地拿起武器，瞬间站好队形，做出防御姿态。
“准备战斗！”
又一道指令发出。
“呵！”
所有城下守军一同发出一声大喝。
乎兰统领的部队缓缓向宣武门靠近，双方部队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咣啷！”
突然，第一声兵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发出，越来越多的兵刃也随即碰撞到了一起……
瓦剌士兵向宣武门下的明军部队发起了冲击。
随着宣武门下的战斗打响，北京城的其他几个城门下，明军士兵也都开始和瓦剌军队焦灼地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咒骂声、砍杀声、哀嚎声同时响彻在北京城上空……
西直门下，伯颜帖木儿率领的两万瓦剌兵对北京城发起的进攻最为猛烈，负责防御西直门的是号称“大明第一悍将”的孙镗。
此时，朱祁钰也在西直门督战，只见身高有一米九多的悍将孙镗，身着一身金甲，提着手中的长刀，身先士卒地来回冲杀于瓦剌士兵之间。
孙镗所到之处，血光迸溅，瓦剌士兵纷纷倒地。
看来这“大明第一悍将”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