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愿意陪在公子身边,直到公子不需要稚儿为止。”
这话还挺让祁玄夜动容的,他心里的愧疚感加重,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殷稚。
他再次联想到她可怜的身世经历,觉得自己着实不该说那些话。
“是我害了你。”
殷稚氤氲了眸子看着祁玄夜,哽咽着声道:“公子并没有害我。公子待稚儿很好,处处为稚儿着想。”
“稚儿身无长处,唯有一片赤诚。公子不负稚儿,稚儿一生足矣。”
殷稚说到这已经被自己恶心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这么肉麻恶心的话。
该死的!敢让我做外室。
呸,做你的娘的外室。
我骗的你裤衩子都不剩下。
祁玄夜闻言很不是滋味,心想:这姑娘也太痴情了吧!
“这……你想如何呢?”
“公子娶妻纳妾,稚儿拦不住。也不会为此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公子为难。”
“稚儿在哪儿,稚儿都会给公子留灯,有公子的地方便是稚儿的家。”
“……”
祁玄夜沉默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诉衷肠。
罢了,养着吧!
“这样吧!我把宅子过继你名下,再买几个铺子给你,给你一些银子。”
“你若愿意留下做我外室,我保你富贵一生。”
“你若不愿意,带着宅子铺子以及给你的银两嫁个喜欢的男人。”
“我不限你自由,何时想通不想跟我了,你与我直说,我放你嫁人。”
“这样安排,你觉得如何?”
“稚儿全听公子的。唯有一个要求,还请公子允诺。”
祁玄夜得了话,微颔首道:“说来听听。”
“稚儿与寻常女子一样,及笄便憧憬未来会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我既做了公子外室,怕这辈子都没机会穿上喜服。”
“公子若可以弥补稚儿这个遗憾,在这宅子里简单的跟稚儿成个亲,了了稚儿一桩心事,稚儿就算死也瞑目了。”
祁玄夜见她说着说着,一滴清泪就从眼眶落下,啪嗒一下滴落进了他心里。
他只叹美人落泪,真叫一个赏心悦目。
其实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他是能办到的。
“你别伤心了。”
“你这桩心事,我答应你便是。”
殷稚得了话,故作喜极而泣道:“ 真的吗?公子?”
“嗯。”
殷稚闻言立即扑进祁玄夜的怀中,蹭了蹭他胸口,找个舒适位置伸手环住了他腰身。
“公子真好。”
祁玄夜身子一僵,推也不是,搂着也不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片刻后,祁玄夜才伸手握住殷稚的肩,不着痕迹的将其推开。
他干笑着说:“ 饿了吧?这菜看起来还不错,你尝尝。”
殷稚故作柔弱的微颔首,柔声说:“ 谢公子。”
用了膳后,祁玄夜找了一个借口撤离了,跑的比殷稚还快。
搞得殷稚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让殷稚十分郁闷。
她也没缠着闹着要腻在一块,回了院子。
殷稚躺下后开始计划未来。
首先她要摆一道祁玄夜,然后顺走他的钱财跑路。
其次她得思考离开这鬼地方,她该去哪儿安身立命。
殷稚想着想着就困了,直接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的祁玄夜正在纠结要不要留宿殷稚的屋里。
他拿不定主意,就把暗卫叫了出来。
因长穹还在调查取证,暂时跟着祁玄夜的暗卫叫阿林。
阿林抱着剑,面无表情见了礼。
祁玄夜在桌案前徘徊踱步,忽而停下询问阿林:“孤该不该去找她。”
阿林疑惑看着祁玄夜,不懂祁玄夜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这些日子他跟着祁玄夜,可以说寸步不离。
他见识过祁玄夜跟国师的嫡女御花园碰面,两人相谈甚欢。
他也见识过祁玄夜给落水的御史大人千金披上外衫,两人眉目传情。
他也见过祁玄夜与官员的公子酒楼聚会,与第一才女隔空对诗,彼此欣赏。
所以太子殿下口中的她到底是谁呢?
阿林小小的脑袋,这么复杂的问题着实回答不上来。
“你怎么不说话?”
“去吧!”
“你也觉得孤该去找她?”
“嗯。”
“可已经一个月不曾见了,立马就同房,会不会被她认为孤是个急色的人。”
阿林这次确定了太子殿下口中的她是指他金屋藏娇的娇娇儿。
他蹙眉道:“男人不都这样。”
“是吗?”
“不是吗?”
“不是啊,孤不急色。”
阿林闻言嘴角一抽,想了想酷酷的说:“殿下,你看陛下是不是急色的人? ”
“是个急色的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
“……”
这下祁玄夜沉默了,他觉得阿林说的对。
他并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老不羞。
迟暮之年还选十五六的女子进宫做妃子。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妻妾成群,后宅水深如朝堂。
他在没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他能遥想的就是娶一个心意相通的王妃,领着王妃去封地好好过他逍遥王的好日子。
他也没打算纳妾,因为养女人挺费钱。
现如今他开始走父皇的老路,娶权势通天的正妃,纳背靠各大家族的侧妃。
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全是用来制裁平衡各股势力的棋子。
一想到这些他就很烦闷。
他很有可能会渐渐地迷失,忘记初衷。
最后成为一个凉薄的孤寡老人。
阿林见祁玄夜脸色越发的难看,忐忑不已道:“殿下,夜深了。”
祁玄夜回过神,心空落落的。
他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 你替孤掌灯吧!”
祁玄夜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去找了殷稚。
他到了后才知道殷稚睡下了。
这让祁玄夜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会因太久不见,生分而感到尴尬。
“你们都下去吧!”
祁玄夜遣散了人,这才进了殷稚的寝屋。
他来到床边,见殷稚紧锁着眉,一头的汗。
他想她怕是做了噩梦。
祁玄夜悄然坐下,用袖子替她轻擦去了额上的汗。
她不知在喃语什么,听不真切。
于是他伏低了身子,靠近了一些,想仔细辩听清楚。
靠近一点点,她身上的女人香就飘过鼻尖,让祁玄夜一颗心跳的飞快,呼吸都下意识的变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