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顾…”
顾怀书赶紧低头再浏览一遍题目，找找哪个选项比较顺眼，像是答案的模样。
“老师。”江时序突然出声。
大家齐刷刷回头。
顾怀书呆愣住，见她的同桌主动高举右手，轻描淡写道：“这题选D。”
张扬又自信。
“嗯，放下手吧。”被打断的老师没生气，对他的得意门生难得笑了下，“这道题考察的知识点是…”
顾怀书再看了眼江时序的练习册。
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一题都没做，甚至刚才老师讲过的那几道题，他都没把答案填上去。
可他刚才说对了。
顾怀书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有被打击到。
原来人家没写，是不需要写。
而她是不会写。
不过幸亏她旁边这位大神，不然刚才老师百分之90都会点到她的名字。
这么想着，顾怀书用笔蹭了蹭自己的脑袋，默默在题目的位置写上答案D。
她又扭头，江时序正用手肘撑在桌上，用手背托住自己的下巴。
顾怀书扭头的时候，他像是恰好偏头看着走廊的方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似乎刚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这件事，只是他的无聊之举。
——
午休时间，住校生会回宿舍午睡，走读生就呆在教室里休息。
这是白天里学校最安静的时间段，教室里除了偶尔响起脚步声外，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
顾怀书是趴在桌上午睡的，但她这一觉睡得不太好。
眼皮子像是受到重力沉沉压着，她费了很大力气睁眼醒来，总觉得已经睡很久。
可墙上的时钟告诉顾怀书，她才睡了十五分钟。
她昏昏沉沉的站起来，想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
没想到刚走视线就开始模糊，紧接着整个人重心不稳，不受控制的往一边摔去。
“小心。”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天旋地转间，顾怀书听到江时序的声音。
“砰”的一声。
半响后，顾怀书视线终于清晰。
她才看清，自己被江时序圈在怀里，而江时序的背紧紧贴着墙壁。
为了拉住自己，他带着两个人的重量被撞到墙上。
“江时序你没事吧？”顾怀书急忙问，“你是不是撞到头了？”
江时序沉沉的盯着她，摇头没说话。
她又问：“没有吗？我刚才听见声音了。”
“他说没有咯。”身后有同学大声道。
顾怀书回过头，班上的同学居然都没有在睡觉，站着的，坐着的，都在嘲笑般的看着自己。
她立刻就慌了，低头才发现此时她跟江时序的姿势太过亲密。
太近了。
怎么还不撒手呢？
顾怀书刚想开口让江时序先松手，然而那位同学又在大声重复。
“他都说没有咯。”
八卦的视线伴随着笑声火辣辣的围堵在身上，顾怀书快要被看得透不过气来。
随后一股巨大的失重感涌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好一会才缓过来，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心跳的飞快。
刚才的画面记忆非常朦胧。
原来是在做梦。
顾怀书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心想这做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同桌江时序还在午睡，他偏头枕在手臂上，侧脸对着自己。
她晃了晃神，想起梦里的被江时序拉入怀中的那一刻。
忍不住凑近一些去看他的脸。
她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但不得不承认，越看，江时序就越好看。
优越的鼻梁线条，皮肤干净细腻，睫毛根根分明。
顾怀书眨眨眼，突然眼前人睁眼看，漆黑的瞳孔里清晰的映着愣住的自己。
少年迷茫的双眸还有睡意，同时带着明显的笑意。
被抓包后，真切的惊慌让心跳怦然加快。
现在两个人的距离，跟刚刚的梦里差不多。
顾怀书立刻坐直身子，这下能确定现在可不是梦了。
“你干嘛呢？”江时序坐起来，低声问她。
顾怀书理了理额边的碎发，小声道：“我…睡醒了。”
“我知道啊。”江时序看着她，“你睡醒的时候桌子都震了。”
顾怀书：……
“我是问你，为什么偷看我？”
因为怕吵到其他睡觉的同学，江时序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
带着一丝磁性和诱惑。
“因为…”顾怀书轻吸一口气，“你皮肤很好…”
她哪好意思说因为看入迷了，急得只好乱说一通。
“我就是……想问你平时敷哪个牌子的面膜？”
江时序：……
他轻嗤一声，嘴角疯狂上扬，耳尖晕染着微红。
少年扭头凑近她旁边，低沉道：“我平时用…”
“阳光面膜。”
说话时的气息尽数撒在顾怀书的耳边。
“空气面膜。”
顾怀书脸红得抬不起头：“……”
幸好现在还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在趴着睡觉，没人注意到他们。
江时序说完话就起身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顾怀书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前置摄像头，果不其然看见自带腮红的自己。
她绝望的重新趴在桌上。
丢死人了。
——
下午第二节课是计算机课，要去计算机机房上课。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有些同学已经迫不及待的先行一步。
“走，赶紧先去占座。”
“我这次要离空调最近的位置。”
“等等我，我还要上次那个位置。”
大家陆陆续续都去机房了，顾怀书还坐着，不紧不慢的把语文作业布置的抄写先抄完。
胡博文过来见她这样，忍不住说道：“顾怀书，原来你这么积极的呀。”
听到他的声音，顾怀书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只是不想带回家做作业。”
胡博文笑了笑，转头对着江时序喊：“序哥，走啊，去机房。”
江时序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同样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
“急什么，等会。”
胡博文看着这对同桌，就有点无语：“你们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闻言，顾怀书刚好抄完最后一句话。
她放下笔合上作业本，抬头笑笑：“机房在哪里呀？”
“对面那栋楼五楼左转第一间。”
刚说完，胡博文就看见江时序直接退出游戏把手机熄屏，侧头看着他的方向。
顾怀书起身向自己道谢，正打算去机房。
见状，胡博文突然秒懂。
他打了个响指，在江时序站起来的那一刻，对着顾怀书喊道。
“等等，我们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