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横冲直撞,张着血盆大口就朝最近的那名侍卫冲去,
侍卫立刻离开马背跳到树上,求生的本能让马儿迈开马蹄奔逃,与此同时十几只箭射向黑熊。
“咻!!”
宋窈清晰地听见箭的破风声从自己耳边掠过,精准射中黑熊的左眼。
眼睛遭受重创,身上又同时被十几只箭命中各个部位的要害,饶是熊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了,发出濒死前的熊吼后应声倒地。
……
就这么结束了,所有人毫发无伤,甚至那匹逃生的马,也在主人的一声哨响后原路返回。
宋窈:“……”
这是宋窈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南宫燚的实力,和南宫燚手底下人的训练有素。
“不怕,它死了。”
腰肢被强悍有力的手臂圈着,背后是男人坚硬温热的胸膛,种种,无不都在无声地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感情这方面南宫燚会,宋窈更会。
不怕是真的,护得住自己也是真的,但不妨碍她乐得玩儿这种霸者与娇妻的暧昧拉扯游戏。
没有别的原因,她追求自己自立自强但同时她也慕强,比她弱的,那爱起来有什么意思?
侧身,一双含情的眸子看进南宫燚狭长漆黑的凤眸底,嘴角上扬,带着浅浅的笑意:
“有殿下在,妾身自是不怕的。”
两人正含情脉脉呢,那些听见熊吼在其他地方的人就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看到被箭扎成豪猪似的黑熊,个个面色大骇。
“皇兄,皇嫂!”
“太子!”“殿下,太子妃,您二位可有伤到?”
“这、这,猎场怎会有熊?徐将军是怎么办事的,这万一要是伤到皇上太子他们可怎么是好?!”
有人诚惶诚恐,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是不是……?”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帝王一行人到了,见此场景脸色黑沉如墨,不怒自威。
“徐弘达!”
本就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下马跪在南宫燚马下的徐弘达转了个向,头重重磕在地上。
“微臣在,出了这样的疏忽微臣罪该万死!”
一通兴师问罪后,帝王下令彻查,今日的狩猎也到此为止,所有人跟随帝王返程。
返程途中,沿途的风景很美宋窈却无心欣赏,趁无人注意她的时候伸出小拇指去勾南宫燚的手,等人看过来不懂就问:
“殿下,这事能查出真凶吗?”
是真凶而不是结果,事关太子安危当然会有结果,替罪羔羊多的是,问题是真凶会不会被包庇。
南宫燚摊开手,任由宋窈的手指在自己掌心上勾勾画画:“当然。”
“窈窈,记住今天那头熊的死状,孤会让他死得跟它一样惨,无论是谁。”
宋窈在掌心作画的指尖顿了顿,什么意思,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她,帝位之争要正式开始了是吗?
南宫燚就是这个意思,他知道她听得懂。
掌心合拢,十指相扣,沉稳醇厚的声线在头顶上响起:
“不管将来局势如何变动,孤保证,夫人都会像今日一样,平安无事。”
口气笃定,他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他护得住她,不用怕。无论是像今天这种突发状况,还是在往后的帝位争斗中。
“妾身信。”在成片整齐的马蹄声和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中,宋窈回握住南宫燚的手,缓缓道出这一句。
其实南宫燚没必要同她说这些,她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了二十几年,了解这个朝代的规则。
从她接过那道赐婚圣旨的那一刻起,她今后的命运就注定和南宫燚绑在一起。
南宫燚最后要是没能顺利登上帝位,他们夫妻乃至背后的家族以及所有追随者的下场都会万劫不复。
南宫燚握紧宋窈的手,自胸膛发出一声轻笑,很好听。
听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大部队回到行宫,经由人清算猎物后,南宫燚以绝对的优势夺得今日魁首。
帝王的猎物历来不参与其中,毕竟要是参与了,谁还敢争这个彩头?
彩头是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由难得一见的玄铁锻造而成,南宫燚到手后转头送给了宋窈,令有心将这匕首收入囊中的人艳羡不已。
“给她干什么,她又不会用。”人一散开,立刻有人酸言酸语。
巴特尔瞪一眼自己妹妹,低声呵斥:“够了,你还嫌你这次闯的祸还不够大是吗?”
“你老是盯着那太子妃干什么,难道你还真看上了南宫燚不成?别忘了,三哥是被谁杀的,我们那么多的漠北勇士又是死于谁之手!”
吉雅脸色一白,咬牙辩解:“我,我没忘!我只是想要那把匕首而已关南宫燚什么事,是王兄你自己在那里胡乱揣测,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们漠北的仇人!”
她承认她看到属于南宫燚成片的猎物有一刹那的动心,可她发誓那绝不是出于她的内心。
纯粹是因为他们漠北人尚武,从骨子里尊崇勇士,仅此而已!
“最好是这样。”巴特尔冷笑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
青云殿内。
按照惯例,晚点行宫前的那大片空地会升起一堆堆篝火,然后君臣同乐,将今日打的猎物处理干净直接烤来吃。
所以宋窈没急着这么早就沐浴更衣,而是坐着休息,尽管今日的狩猎她没累着半点还白得了把难得的匕首。
“叩叩。”两声有节奏的叩门声。
宋窈把玩着匕首柄上的纹路,头也没抬:“进来。”
进来的是如霜,门打开又关上。
如霜:“主子,事成了,奴婢是亲眼看着若雪吃下的,这会儿她已经睡下了。”
如霜的心情很复杂,那药唯一的缺陷就是服用之后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犯困,可若雪竟然真的如主子所料那般,一点都没起疑心。
“主子,若雪她……真的有了身孕吗?”
宋窈将匕首搁置在小案几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花茶,朱唇轻掀,不咸不淡。
“有个屁,抱着为心爱男人生儿育女的祈愿,自欺欺人做的白日梦罢了。”
“当初救她的时候,她在腊月寒冬的大雪天冰河里泡了快一天一夜,那人当时就断言若雪往后没法孕育孩子,命能救回来就已经是侥幸。”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如霜就气,攥紧腰间的佩剑:“早知如此,主子就不该救她!”
宋窈笑了声,顺便斟了杯花茶递给如霜:“人心难测,消消火,何必为这样的人动怒。”
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