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霆从天亮站到了天黑，又站到了天快蒙蒙亮。
凌晨三点。
楼梯间终于传来人上楼的声音，沈然的身影不多时出现在厉云霆的视野下。
他浑身充满着酒气，但那双眼却清亮得很。
“你在这里干什么？”沈然快步走上楼，看着面前浑身显露着沧桑的男人，眼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姐呢？”
许是太久没说话， 声音有些涩哑。
“我说过我姐死了，你马上从我家门口离开，我嫌脏！”提起沈安宁，沈然原本平静的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厉云霆没有像白天那样动手：“我要见她。”
一个字一个字地像锤子般砸在人心里，掷地有声。
“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厉云霆闭上眼，心口像被剜了个大口子一般，钝的生疼。
“我姐不想见你！”沈然撕心裂肺地喊道：“她临死前和我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喉中涌上一股腥甜，被厉云霆强压下去。
他状似无意般大手撑着铁门。
“今天见不到安宁，我是不会回去的。”
“闭嘴，你不配提我姐的名字！”
沈然冲上去拉下厉云霆扶着铁门的手掌：“不要碰我家的门，脏！”
厉云霆突然揪起沈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但是看着他那双与沈安宁相差无几的眼睛，这次却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沈然不低。
但他一米八的身高在厉云霆面前，还是矮了几分。
或许是被身上的酒味刺激了心神，沈然趁着厉云霆失神间的不备，一拳打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厉云霆的侧脸上多了一个红印。
“你找死！”
厉云霆冲至头脑的怒火，在看到沈然倔强、毫不畏惧的眼神时猝然熄灭。
记忆中沈安宁也曾用过这种眼神看他。
他拽着沈然脖颈的手不自觉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很快更多的掌风袭来。
厉云霆不避。
连打了五六下之后，沈然才像是出了心中的恶气一般，放下了手。
“你为什么不还手？”
厉云霆英俊的脸颊上此时已经鼻青脸肿：“我想见你姐。”
“不可能！”
“见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厉云霆直直地盯着沈然的眼睛说道。
就在沈然犹豫的时候，厉云霆又补上一句：“不让我见，明天之后你连份卖酒的工作都找不到！”
话音中的威胁意味满满。
“是你！”沈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厉云霆：“我说为什么我回国后找不到工作，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沈然胸口剧烈起伏，觉得刚才打那几巴掌实在是太少了。
“是！”
厉云霆冷冷地说道。
沈然又想打过去，但这次的巴掌被厉云霆挡了下来，手腕都快被捏碎了。
“开门！”
挣扎了几下，手腕上的力气丝毫不见松，沈然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才开口：“不放开我，怎么给你开门？”
厉云霆审视地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松开手，退了几步，给他腾出可以打开门的空间。
沈然提防地瞥了瞥身后，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插进了门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