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软玉在怀。
姜氏却正在受蛊虫之苦。
她在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让吴妈妈用床单将自己绑起来,紧紧拴在雕花实木大床上,骚痒到极致便是剧烈的疼痛,她发出难耐的嘶吼声,身上血水和汗水交织,很快浸湿了身上的衣衫。
吴妈妈看着她这痛苦的模样,恨不得代她去受了,“夫人,你忍一忍,老爷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姜氏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吴妈妈,大姑娘又痛晕过去了,太医到底什么时候来呀?”一个小丫头急匆匆的从屏风一侧跑进来,“我看大姑娘脸色惨白,怕是……”
“不许胡说!”吴妈妈厉声打断她,“你去二门上看看,再叫人去找管家,问他太医到底什么时候来?”
小丫头唯唯喏喏的答应,又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吴妈妈抹了把汗,拧了帕子给姜氏擦脸,“夫人别急,太医马上就来了,太医在宫里给皇上看病,一定能将你体内的蛊虫吸出来的。”
姜氏好像清醒了些,拉着吴妈妈的手,“玉儿怎么样了?”
吴妈妈哪敢告诉她实情,只说:“大姑娘跟你一样,不会挠自己的脸了,你放心吧。”
“吴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姜氏凄惨的笑了笑,痛楚让她整张脸微微扭曲,脸上的伤口看上去格外狰狞,似乎一下子老了数十岁,“我服侍了几十年的男人,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么狠心,却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狠心!当年柳氏的事,他全都知道!”
吴妈妈吓了一跳,忙四处张望有没有旁人在,“夫人慎言。”
姜氏充耳未闻,眼睛有些空泛的望着头顶的刺绣凌玉帐顶,艳红的嘴巴张开,“他根本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柳氏,亏我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他瞧出端倪。吴妈妈,在我身边睡了十多年的男人,可惜我今天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他。”
吴妈妈打从青楼便一直跟着姜氏,从烟花之地到这唐府后宅,两个人相互扶持才走到了今天,她就像姜氏的手一样,“夫人,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的后半生还要仰仗老爷呢。”
“呵,我如今只想等耀儿回来,等他回来一定可以收拾唐璎那个小贱人!”姜氏气极了,开口骂道,“今日我是太轻敌了,才着了她的道!”
吴妈妈心里比姜氏清醒,她看出二姑娘今日回来,只怕是筹划了多年的,“夫人,二姑娘分明是有备而来。”
姜氏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待我身上的蛊虫清除了,我再慢慢跟她玩!”
“夫人,二姑娘此次回来说不出的神秘,单看她那一身的功夫便知道绝对不简单,我看咱们还是别招惹她了,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吧。”
姜氏不为所动,“我本指望老爷能够压制住她,岂料连老爷都拿她没有办法,若我一味的求饶卖好,你以为她就会放过我们吗?今日是蛊虫,明日就会是毒药!如果我不先下手,死的就是我!”
吴妈妈皱眉道:“夫人,你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啊。”
“若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是我技高一筹还是她稳操胜券!”
过了一会子,先前的小丫头跑了进来,手足无措的说道:“吴妈妈,管家没去请太医!”
“你说什么?!”姜氏险些要从床上翻起来,但她四肢被缚,很快又重重跌了回去。
吴妈妈忙去扶她,回头冲小丫头道:“你有没有打听清楚?”
“是管家亲口说的,子云姐姐说想去求求老爷,管家不让,他说……说……”
“说什么?”
小丫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说韦姨娘来了,正跟老爷在书房说话呢。”
姜氏极怒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来,“唐俊!”
“姨娘竟还有力气说话呢。”
唐璎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屋里的小丫头只觉眼前一花,二姑娘已站在了主母床边。
她的黑发在头顶挽了个髻,上面斜插着一枝白色的玉簪,整张脸沐浴在烛火中,更显毓秀艳丽,黑色的衣衫衬得她整个人都透着神秘,说话时那股从容的劲头,连屋里的烛火似乎都暗黯了下来。
唐璎居高临下的看了姜氏一眼,见她双目大睁,像见了鬼似的模样,“怎么?刚才姨娘不还是说跟我玩一玩吗?现在就怕了?”
姜氏吞咽着口气,被唐璎支配的恐惧占据了心房。
就在这时,唐璎说:“看来唐俊是不打算救你了,你,还有唐玉儿,只能静静等死了。”
姜氏咬着牙,眼里荡起泪水,“唐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玉儿?!”
“杀母杀弟之仇,难道这么快你就忘了吗?”
姜氏愣住。
她感觉一股抓心挠肺的奇痒升起,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疯魔了,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挣脱开被床单束缚的四肢。
想挠!
即使是抓得脸毁了,身体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啊!吴妈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