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走了？”
姜致柔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困惑，对他的举动十分不解。
谢随舟眯缝着眼，神色晦暗，他个子比她高出一截，垂眸看她，神色疏淡。
但还有更深不见底的情绪在翻滚滋生。
“姜致柔。”他嗓音低沉，念她的名字，竟然如此迷人动听。
“嗯？”
“了解我挺多啊，还了解多少，说说？”
姜致柔声音更小了：“……我能了解你多少？也就这些。”
“是吗？”谢随舟没想就这么放过她，“我还打算从你这里听听对我的看法。”
“……以前我和你又不熟，我能了解你多少？”
她说这句话，莫名带了点赌气的味道。
气他以前莫名其妙对她的冷淡，她又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他却从来没给她好脸色看。
“是么……”
谢随舟语气悠长，好似回忆起了过往，终于确定姜致柔说得没错。
他神色间骤然浮现出几分遗憾：“对啊，以前怎么就不熟呢？”
“那当然得问你了。”姜致柔缓缓嘀咕，也没管他听清楚没有。
谢随舟却是听力敏锐，煞有介事地点头，认真道：“就从现在熟起来吧，应该也还不晚？”
这男人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轻而易举就能叫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这里，难以移开。
她和他对视半晌，莫名心跳加速，有瞬间的慌乱，移开目光时看到了地上两人缠绵悱恻的影子。
姜致柔咬了咬牙，终于蹦出一句口是心非的回答：“以后我们就是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当然要熟起来的。”
说完，不再看他，从他身旁疾步走过。
谢随舟直勾勾盯着女人背影远去，舌尖顶着齿根，幽幽深深的眼神有些像草原上正要捕猎的野兽，散发着凶气。
“真要熟起来，可就不是合作伙伴这么简单了……“
他压低的声音一出口，就飘散在了燥热空气里。
姜致柔坐进车里后等了会儿，谢随舟才过来。
她刚才就闻到他身上的一点酒气，知道他肯定会坐自己的车回家。
等他熟门熟路系上安全带，她又提了一嘴：“你应该请个司机，这样方便些。”
谢随舟手肘搭在窗框上，扭头看她：“如今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块花，请个专职司机可不便宜。”
“就算公司挺缺钱，也不缺这么点儿吧？你一个老板出去连司机都没有，让人家笑话。”
“笑就笑吧，反正现在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安舟电子缺钱。”
谢随舟倒是不在意这一点，见状，姜致柔也不说了，反正麻烦的人也不是她。
回到家，就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是周末。
姜致柔打算去趟实验室，她还有几种性能的材料需要测试，时间不等人，实在拖不起。
还没出门，发现谢随舟也一大早起了，她问他：“你白天都有事儿？”
谢随舟没穿正装，一身黑的打扮配上他本就凌厉的眉眼，更加凶神恶煞。
偏偏他还戴了帽子，越发有点像要去干坏事的。
看出姜致柔眼里的震惊，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无奈解释：“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得去要债。”
哦，姜致柔终于想起来，还有不少拿了货的客户没结款，能多要点帐回来也好。
“但你也不用打扮成这样吧……”
“不这样怎么让他们怕我？得让那些人都清楚，我和我哥不一样，他做事情讲道理，我却没这种耐心。”
好像也对。
姜致柔只能祝福他：“希望你今天能成功。”
谢随舟云淡风轻一笑：“借你吉言。”
几乎整天都没有联系，等晚上到家，谢随舟还没回来，姜致柔洗完澡就在客厅里坐着等他。
终于听到开门的动静，了立刻弹跳起来：“怎么样？今天的账要到没？”
谢随舟白天要账，晚上应酬，这会儿脸色略沉，有些疲惫，但也没舍得让姜致柔失望。
他告诉她：“要到了，只是这笔账数额不大。”
她清透的眼眸瞬间亮了许多，开心写在脸上：“要回来就是好事……”
谢随舟嘴角勾一下：“嗯，这么晚了不睡，等着我，就为了知道我要没要到账？”
“是啊……”姜致柔有点没底气，“有钱了，就能花在研发中心上。”
谢随舟眉头缓缓挑起：“之前给你的那些用完了？”
“……咳，没剩多少了。”
她赶紧补充：“光组建实验室就要花不少钱，那些仪器设备，反应釜、电池注液机、防爆高低温实验箱，气相色谱仪、X射线衍射仪……还有模拟数据的计算机……”
姜致柔想到要花掉的这些钱都心疼，可是为了最终成果，前期投入非常有必要。
她担心他会觉得这些钱用得太快，本来还想解释几句，他已经没打算再问，淡定点头：“行，知道了，明天继续去要账。”
姜致柔抿唇笑笑：“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倒是你们，才不容易。”
“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你和我说说，你今天要账的过程？顺利吗？”
谢随舟歪着头，调侃一句：“没看出来，姜博士对八卦还挺感兴趣。”
“……你不说算了。”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顺利自然是没可能，不过有些人胆子太小，受不了威胁，就会老老实实还款。”
姜致柔听他说得这么轻松，却能想到他摆出凶恶姿态威胁人的样子。
应该有点好玩。
可惜，也不是每次这样的手段都有作用，第二天谢随舟去要账就遇上了难缠的人。
那家从安舟电子拿了货的公司老板实在太不要脸，摆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赖皮姿态，让谢随舟暂时也没有更好办法。
晚上回去，姜致柔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今天碰了壁，了解到大致情况后，试着给他出主意：“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他们公司还开着呢？”
谢随舟略有兴致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