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敲敲脑袋,忍不住痛呼出声。
我的头从眉框骨开始胀痛无比,痛得我想拿斧头劈开看一看。
有个穿着白色护工服的人推门进来。
“7床李昭?”
“嗯。”我敲着额头忍着痛应了一声。
“该吃药了。”
她戴着口罩,还戴着一次性手套,熟练的递过来一杯水和几粒药片,眼睛从床头卡片移到我的脸:“放心,吃了药很快就不痛了。”
水温触手不冷不烫刚刚好,我沙哑着说了个谢字。
“别勉强说话,吃吧。”护工说。
我接过来放在床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示意她我一会喝。
护工不言不语的上前几步,将药片杯子重新拿在手里。
“我喂你。”她二话不说捏住了我的下巴准备往里灌。
猝不及防之下,我只能被动的抬起头,但我赶紧闭上嘴巴咬紧牙关。
水呛进我的鼻孔里。
护工的手一翻,将我的鼻子捏住,硬逼着我张开嘴。
“乖一点。”护工轻声说,“少受罪。”
傻子都知道不对劲了。
她不是我的护工。
我使劲的挣扎起来。
“良药苦口,我理解,”护工假惺惺的劝我,“吃了药才能好起来呀。”
她离我很近,嘴里说着劝慰的话,手上的杀意却再明显不过。
但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看我就像看空气。
求生的本能让我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直接挠向她的眼睛和脸。
她摇着头闪躲时,口罩被我扯了下来,露出大半张陌生的脸。
我不认识她,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而且我手脚发软,抵抗几乎完全可以被忽略。
“不能不吃药的,要听话呀。”她一边说,一边强硬的将药片塞进来。
我的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左边胸口有种刺痛攫住了我。
我艰难的四下挥动着手,想将床头监护仪的管子捏在手里,只要能将它们拔下来,仪器会自动报警,护理部一定能听到警报的。
一下两下……我居然没力气拔动这小小的管道,
我又要死了吗?
“砰……”突然间,我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有人进来了。
他的声音犹如天籁,我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浑身骤然一轻,身上的压力瞬间被卸走。
那个女人将口罩往上一拉,看也不看我转身就走。
我听到她说:“别靠近,病人发狂不肯吃药。快帮忙叫医生……”
“你们护工是这样喂药吗……”
我清楚的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十分悦耳。
“这明明是虐待好吧。”
是他救了我一命。
“喂,”这个浑厚的声音诧异的惊叫了一句:“你脱衣服想干嘛?女流氓,别想碰瓷,我对我女朋友忠贞不二……”
“非礼啊……”女护工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我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是之前负责我的护士,“你想干嘛……”
“哎哎哎,护士姐姐,抓错人了,我才是好人。”
两个护士揪着个男人一路小跑着进来:“七床……”
那个浑厚的男声还在很无奈的申辩:“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审判我,而不是强迫我看个34A,还要说我非礼,oh my god,看她我宁愿自戳双目……”
我就着护士扶我的力度抬起身体,这才看清那个救了我的男人。
单薄瘦削的高个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穿着黑色连帽衫,带着鸭舌帽,戴着爱豆出街的那种黑色口罩。
“护工要杀……”我很费力的说话,却被他打断了。
“小昭,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绝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哈?”我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一听说你出事,我就马上赶过来了,”他摘下帽子,浓密的短发“唰”的遮住了正眨巴着的眼睛,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他在说什么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