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文学
百万书友的精神家园

第4章

林怀远猛然抬头,眼中带着震惊。

实在没想到这样小的案件,竟直接惊动了大理寺卿。

林母浑然不知什么大理寺卿,仍在叫嚷。

林怀远压下心头躁气,对林母道:“母亲,不要闹了,如今大理寺卿来拿人,这不是我们能从中调和的,你在他面前闹,儿子的仕途就要被你闹没了。”

林母的叫喊声戛然而止,眼神惶惶,还要再说什么。

林怀远直接对丝雨道:“送老夫人玉璋堂。”

说着他出门去将大理寺卿江予川迎到雾凇堂中,李华盈坐于屏风之后。

林怀远丝毫未敢为方勇兵求情,只敢说些麻烦大人之类的话。

于是江予川这拿人拿得十分顺利。

但就在即将踏出雾凇堂时,他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看向屏风。

“下官还未向护国公主见礼。”

李华盈挑眉,扬声道:“江大人无需多礼。”

江予川又道:“不知殿下以为,这案子如何办理?”

“自然是,秉公办理。”

“下官知晓了。”

江予川一作揖便踏出了雾凇堂,林怀远急忙追着出去相送。

李华盈却想到上一世,似乎这江予川也有这一问。

只不过当时她说的是,望江大人网开一面。

如今兜兜转转,她连面都未露,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那边江予川刚坐上马车,校尉孟庭简便跟着钻上了马车。

江予川无奈看向他:“你怎么又过来了?”

孟庭简咧嘴一笑,坐没坐相,凑近江予川问道:

“江老哥,怎么回事,你平日里最为刚正不阿,怎么刚刚问人家公主,‘殿下以为如何办理’?”

他故意捏着嗓子学得怪腔怪调,说完哈哈大笑。

江予川被他逗笑,用书简在他头上一拍。

“你啊,什么时候能正经些,有个世家公子的模样!”

孟庭简随意一摇头:“这不是跟着江老哥学嘛!”

说着他又嘻嘻一笑:“说真的,你不会是因着人家护国公主美名在外,动了什么心思吧?你跟我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过是多问一句罢了。”

说着江予川将手中书简放下,目光透过帘子,看向繁华的街道。

百姓安居乐业,皆是因为边关稳固,盛京方能无忧啊。

夜里,江予川拿出信纸,提起笔却又有些犹豫,这等小事真要也写上吗?

思虑良久。

他想到那人当初恳求他的模样,倔强又满怀希望。

罢了,江予川还是落笔一字一句写下。

纵然只是小事,于他而言,也都是大事吧。

第二日林怀远照常上朝,却没想到御史直接参了他一本。

批他纵容亲友调戏官员女眷,身为理政学士天子近臣却不谨言慎行。

圣上并未多言,依着旧例扣了他一月俸禄。

又罚他每日下班后清扫宫道,以示清心正性体察下情。

虽说寒门出身,但林怀远自小便是个读书苗子,被林母捧着长大。

在家里那是油瓶倒了都不用扶。

更别说高中之后,那是过得顺风顺水,手里最多也就执着书卷。

如今他拿着一人高的大竹扫帚清扫宽大的宫道,时不时还有个宫中贵人经过需得行礼。

扫完回来他是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晚上回来用膳自是迟了不少,林母见他这狼狈虚弱模样,心疼地直掉眼泪。

“早知道要叫我儿受这么大的苦,还要罚俸,昨天就该让李华盈把他们送进官府算了!”

“也不至于我的儿被罚,表哥还要流放岭南,他这去了还能有命在?”

说着林母擦擦眼泪,又生起气来:“你这媳妇就会天天在家里摆个公主架子,在我们面前牛气,有事能用上她了,她屁都不放一个!”

如今东院管着饭食,饭菜滋味本就一般。

林怀远又听着林母的哭诉抱怨,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

他放下筷子说要回去歇歇,林母又是一堆话,要他多吃些要他泡澡休息要他晚上早睡。

好不容易出来玉璋堂,他长出一口气。

抬头便看见了月儿圆圆银盘一样,他想起与李华盈大婚那日,月亮也是这样圆满。

可他在大婚前,曾亲耳在春日宴上,听见她与密友耳语。

“文弱书生,百无一用”,心中实在介怀。

便推脱父亲孝期刚满三年,他实在无心情爱。

直接在大婚当夜与她分了房,长住雾凇堂。

这般想着过往旧事,林怀远走着走着一抬眼,发觉自己是走到了瑶仙院。

门口府卫对他拱手:“驸马爷,公主这会不在主院,刚去了雪卢园。”

林怀远张张嘴,想说自己并未寻她。

不知为何,脚步还是朝着雪卢园去了。

一走到雪卢园,里面便是欢声笑语和狗儿兴奋的跑跳喘息声。

守在外面的陆英诧异道:“驸马爷怎么过来了?”

李华盈在里面听见动静,便让林怀远进去。

谁知他刚一进去,雪卢直接窜过来往他身上一扑,险些没将他扑倒。

林怀远本就身体酸痛,雪卢扑这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李华盈难得见他这狼狈模样,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莺时莺飞几个也都笑起来。

恙礼急忙过来唤走雪卢,林怀远这才松了口气。

又见月色下李华盈笑意盈盈,率性又娇媚。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却不知为何心中那股疲惫仿佛在她的笑颜面前,莫名散去一些。

林怀远脸上也有了笑意。

“殿下见怀远狼狈,竟还笑得这么开心?”

“驸马平时总爱端架子,难得见到驸马惊慌失措,自然值得一笑。”

李华盈眼里仍有笑意,微抬下巴。

林怀远笑着摇摇头,在小桌旁坐下。

只是一动作腰间便酸疼难忍,他不由得轻“嘶”了一声。

“驸马这是怎么了,今日下值还晚了好一会。”

李华盈眼神追随着院中玩耍的雪卢,随口问道。

林怀远一怔,看了李华盈一眼,才轻叹道:

“郑御史今日上朝参了我一本,圣上罚了我一月俸禄,又命我每日下值后打扫宫道,这才……”

李华盈听得“扑哧”一笑,美目上下扫了眼林怀远。

“那驸马可悠着点,可千万莫因打扫宫道病倒了,不然可真成了笑话。”

林怀远垂眸,心中叹息。

早知如此,他昨日又何苦拦着李华盈。

想必她早就想到,按方勇兵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迟早要在盛京闯出大祸。

林怀远正想说句抱歉。

院中的雪卢却一撒欢跑过来,在李华盈脚边滚地露出肚皮。

李华盈也笑着抚摸它雪白皮毛。

林怀远一眼就看见雪卢脖子上的彩云络子,里面缠着个小金锁。

这不太齐整的络子不正是李华盈房中那个?

这络子……怎会在雪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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