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是我的24岁生日,也是林慕嘉的。
我在家准备了一桌好吃的,等着父母和哥哥回来。
傍晚,他们终于回来了,可是却带着林慕嘉,
她的手中拎着蛋糕,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所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哭着质问着爸爸,但是他说,「你的生日早就不过了。」
我知道,我的亲妹妹死在我八岁生日那天,这是我们一家人心里的痛,
可是为什么林慕嘉能行,而我却不行。
那天,是我第一次和他们生气。
后来林慕嘉来了,她劝我回去,没想到挣扎之中遇到了车祸,
我爸和我妈来的时候,林慕嘉躺在血泊中,
我爸恨得我牙痒痒,说我是天煞孤星。
我永远记得那天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杀人凶手,
可他们是我的父母和哥哥,
我恍惚了,好像我才是那个外人。
思绪渐渐被拉回,我才发现我好像在一个诊所里,
手机响起,我哥在电话那边呵斥,「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低声开口,「还在路上,有点堵车,我马上就到了。」
我拖着疲软的身子挪到床下,大脑充血,我顿时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身旁的医生一把将我按在床上,「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你不能再……」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可那又怎样,贱命一条,又没人关心。
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帮助,可还是坚持走了。
回到家时,我哥站在门口不停地四处看,
见我回来,一脸责备的表情,
在他还没开口前,我硬生生扯出点笑容,「哥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一扭头,我爸站在了身后,手中拿着鞭子,
我走上前,脱掉了单薄的外套,将辫子咬在嘴里,背对着父亲,
我知道,他的惩罚远没有结束,这流程,这些年我都熟悉了。
从以前的一道鞭子我就疼得龇牙咧嘴,但现在十道抽打过后,我仍然能平静地穿上衣服,
「以后,好好给我反省。别在我眼前玩小把戏。」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背对着镜子,我缓慢地撕扯下外套,
以前的伤口刚结痂,却又被抽打开,
背心和伤口早就粘连在一起,
我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治伤的药涂在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上完药,我又跪回了佛堂,
我哥一把将我拉扯起来,表情冷厉,「父亲只让你跪三天,你这是演给谁看啊,给我滚回去。」
我点了点头,朝房间走去,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后半夜,我出来喝药,却在客厅又碰到了他,
我连忙将手中的药塞到了口袋里,但还是被他抢了过去,
我只能解释说这是普通的维生素。
他嗤笑出声,「你倒是给自己补得挺好。」
然后随手将药扔进了洗菜池中,
他走后,我又将它捞了起来,
药上沾满了洗菜池的臭味,我拿着冷水冲了冲,还是将它塞进了嘴里。
他不知道,我已经穷到连药都买不起的地步。
这些药还是医生赊给我的。
以后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