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
裴渡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面无表情地吩咐侍女来收拾,自己走了进来。
“夫君来此,有何事?”
即便压抑着情绪,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冷意。
裴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他只说:“我为你请封了诰命。”
我笑了:“这算是给我补偿吗?”
裴渡避开了我的眼神,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
我是想要过。
但不代表如今还想要。
我想要一个诰命,是因从小看到我那以泪洗面的娘亲。
她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休齐。
毕竟她从来不是父亲想要的那个妻子。
小时,一日。
外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张景行拉着我,吵着要去看热闹。
娘亲突然发了疯似的,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表情太过狰狞,吓得我哭都不敢哭。
她回过神,懊悔地将我和张景行抱到怀里:“是娘亲错了,是娘亲错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父亲抬了另一世家女做平妻。
娘亲同我念叨,她若有诰命加身,父亲断然不敢冷待她。
后来,我嫁给裴渡。
他官拜太傅,屡建功劳,为我求一个诰命身份并不难。
我曾忐忑与他剖明心迹。
得到的回应,是他头也没抬道。
“诰命是给女子的殊荣,我不能为你去求。”
“身外之物,无须在意。”
可现在,他又把“诰命”当做补偿,送给了我。
我笑了笑:“那便多谢夫君给我这殊荣。”
有这身份,会有许多本朝律法上的优待,不要白不要。
裴渡听到我应下,表情都柔和了起来。
他应很高兴于我这般识相。
若是被他知道,一直以来乖顺的夫人,筹划着要与他和离,不知向来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太傅会作何反应?
我问道:“你可知,我们曾有过孩子。”
裴渡点了点头:“还会再有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的表情变都没变,更别说掉眼泪了。
我摇了摇头:“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你什么意思?”
“太医说我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裴渡哑声。
他似松了口气:“无碍,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因此休了你的。”
他想来抓我的手,被我避开。
“是我不能尽妻子的职责了,我已经相看好了。”我笑道,“老太君那里,我也派人去知会了。”
“你这是何意?”
“等下就会有三位身家清白的女子进府。”
裴渡猛地站了起来。
凳子倒在地上。
“你要为我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