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走到凌峰的床边,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没事吧,峰儿。”
凌峰点点头,说道:“没事,爷爷。”
“峰儿你放心,爷爷会派人保护你的,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没关系。”凌峰飒然一笑,说道:“没人能够伤的了我,放心吧爷爷。”
“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凌战拍了拍凌峰的肩膀,跟着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多说什么。
凌父和凌母看着凌老爷子离开的背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凌母悄悄捅了捅凌父,说道:“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也不知道啊,爸他……他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凌峰,凌峰脸色平静地看着门口。
“峰儿,你看什么呢?”凌父问道。
凌峰回过头来看着凌父,脸色有些茫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没有找到答案。
“爸,刚才……”凌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刚才爷爷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嗯?”凌父说道,“什么不对劲?”
“你觉不觉得……”凌峰嘴唇微动了几下,还是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凌父跟凌母互看了一眼,说道:“那好吧,峰儿,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给我们打电话吧。”
“放心吧,没事的。”
凌父凌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不一会儿,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凌峰一个人。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凌峰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曾经他跟凌羽因为一件小事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因为当时家里没有什么人,也一直没有人发现。后来两个人打累了,躺在地上喘了半天,凌羽先站起来,走到凌峰身边把他拉起身,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找到了医药箱两个人各自上了药。
后来当大人们问起这件事时,两个人不约而同都说是在外面跟别人打架。但是那件事的结果是凌峰被骂了一顿,而凌羽被关了禁闭,禁食两天。
跟着凌峰又想起了前几天,自己见到爷爷,跟其他两个家族的长老一起谈笑风生的场景。凌峰试着想象自己是凌羽,当他再次想到这个场景时,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弥漫着他,几乎让他想要呕吐。、
当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都会冒出来。凌峰跟着又想到了自己十年的军旅生涯。刚到部队里的那段日子,真的可以称得上人间炼狱。
多少次凌峰被折磨得想要一死了之,但是每每想起凌家的荣誉和骄傲,他最终还是撑了下来。当他回过头时,自己已经走得很远,已经站的很高了。
但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嘛?
在部队的时候,凌峰所拥有的就是没日没夜的训练,以及永远做不完的任务,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过。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凌峰才有时间转过身,看看自己走过的路。
自己进入军队是因为爷爷,而他拼了命地冲锋陷阵,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了不知多少次任务,最终自己成为了犽部队的狼牙,这是华夏国地下特种兵的巅峰。凌峰也因为这一点成为了凌家的骄傲,得到了让凌老爷子拍着自己肩膀跟自己说话的资格,得到了进入凌氏集团的权力,得到了凌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得到了凌家其他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大好机遇。
但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嘛?
凌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凌峰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凌峰的人生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出生开始接受严格的学习,十岁就被逼着学完了别人二十岁才能够学完的课程。未出生的时候就被许下了婚约。
仔细想想,凌羽跟自己一样,也是出生时就被定好了命运,一辈子只能做自己的陪衬,一辈子也没有资格进入凌氏集团。但是凌羽在反抗,他反抗的是自己的命运,反抗他从来不敢违拗的爷爷。
或许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自己还比不上凌羽。
凌峰苦笑一声,想这些东西做什么,既然凌家生养了他,他当然要为凌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更不用说爷爷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大的资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过凌羽之后,凌峰就变得有些心乱。
凌峰躺回到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上。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健康,但是凌峰急着想让自己这个不受控制的大脑停止转动。
好在没有花多大的功夫,凌峰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严格的生物钟。
虽然凌老爷子交代过绝对不要离开医院,好好养伤,但是凌峰觉得自己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凌峰晨练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十年,即使是现在,凌峰也无法抑制自己想出去活动活动的欲望,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痒。
凌峰脱下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虽然医院有重重的监控,但是溜出这种地方对凌峰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没费多大力气,凌峰就从医院后门偷溜了出来。
凌峰从医院开始跑步,一直跑了一个多小时,直跑到了泰州市郊区的山上。
此时太阳也缓缓升起。凌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通过这种方法将身体里的浊气全部清除干净。
跟着凌峰双手缓缓握拳,面对着东方升起的旭日,凌峰呼地打出一拳,几乎劈开了空气。对于凌峰来说,一个小时的慢跑不过是热身运动。凌峰开始晨练,直到将全身的筋骨舒展开,凌峰才长长舒了口气。
凌峰盘腿端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这是凌峰每天的必修课程,有助于他集中精神。凌峰逐渐感觉到意识渐渐地沉了下去,身子也逐渐轻了起来,仿佛能够缓缓飘起,直上云头。